亥时一刻,管家躲在角落,瞧着陵王妃又趁夜偷偷溜出王府,边摇头,边叹气。
唉!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还有炭笔,趴在墙上奋笔疾书。
“四宅平安,王妃日益沉迷象姑馆,盼王爷早日平安归来,与王妃重修旧好。”
写完,他将纸条撕下来卷好,塞进小竹筒,挂到信鸽脚上……
沈南烟一如既往地先去清茗轩变装,摆脱各方势力的跟踪后,再去不夜楼附近的民宅,通过密道,进入不夜楼负一层的拍卖馆。
参加今晚拍卖会的人,都是沈南烟仔细筛选过的,除了他们的病情都适合做眼角膜移植手术,这些人无一不是乐善好施,财力雄厚之人。
坐在独属于她的雅阁里,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外面几十名病患和病患家属,沈南烟心绪复杂。
白瞎那些被砍了头的脑袋了,若是把他们的眼角膜都取下来……那得造福多少人?
拍卖还未正式开始,正当沈南烟准备收回视线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猛地撞进她的眼里……
她白着脸,不管不顾地冲出房间,四处寻找,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无名?
云柒紧跟在她后面,压低声音问抱夏,“主子在找谁?”
抱夏也一头雾水,视线全放在沈南烟身上,“整个拍卖层,人人都戴着面具,你看到熟面孔了吗?”
“……”
戴着半张黑色面具,喜欢穿玄色衣衫,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宽肩窄腰,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打量着眼前越发觉得熟悉的背影,沈南烟心如擂鼓。
她毕竟没有亲眼看见无名的尸体,也许他还活得好好的,只是不肯再来见她……
“无名?”
双拳紧握,沈南烟鼓足勇气,叫出了那个已经被她深埋在心底里的名字。
音落,男人幽幽转身,看着眼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扮男装的熟悉身影,勾唇浅笑,“这位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是他!沈南烟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她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男人,踉跄着后退……
无名的脖子更长一些,唇红齿白的,下唇比上唇略厚一点点,让人觉得既坚定又有力……
而不是这种看着有几分幼稚的粉色细直唇!
拍卖马上开始了,所有人陆续落座,宽敞奢华的厅堂里,沈南烟在那男人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啊!”
她跑得太急,走廊里又暗,沈南烟脚下一空,突然滚下楼梯。
云柒:“小心!”
抱夏:“主子?”
在抱夏与云柒的惊呼声中,等在楼梯下方的云拾反应极快,他倏地飞身而上,一把将沈南烟抱了起来,这才没让她直接滚到楼梯
站在楼梯口,云拾打横抱着沈南烟,见抱夏疯了似的跑向自己,越来越近……他突然心跳加速,莫名的慌张。
就在抱夏马上要停下的一瞬,他想也不想地,猛地将沈南烟抛向了云柒……
“喂?”云柒将人稳稳接住,瞪着云拾,震惊不已,“你特么疯了?”
“主子?您伤哪儿了?”抱夏回身,瞥了眼沈南烟的脸,见没受伤,急忙检查沈南烟的胳膊和腿,确定她没什么大事,才轻轻舒了口气。
云拾凑近,声音很低,“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哐!”
抱夏转身就给了云拾一脚,若不是他反应快,飞下楼梯的一瞬抓住了楼梯扶手,怕是不死也得残疾了!
“主子要是因为你受伤了,我亲自给你打包行李!”抱夏恶狠狠地警告。
沈南烟情绪低落,将脸埋进云柒怀里,声音有气无力,“我想去暗室。”
“好。”
……
越氏本来就害怕沈南烟,见她心情不好阴沉着脸,顿时更害怕了。
她本就缩在墙角,还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恨不得钻进墙里。
沈南烟耷拉着眼皮,走到她身前蹲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压迫感十足。
就在越氏即将崩溃时,她猝不及防地接好了她的下巴。
“之前,在山里要杀我的那批黑衣人,是你派去的?”
越氏愣怔地看着她,搞不懂为何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她今天才想起来问她?
想到她的手段,想到她会金针审讯,越氏半点儿谎都不敢撒,“是我重金雇佣极乐门的人做的……”
“哦……原来你也有份害死他……”
那日,若不是对方人手太多,无名不会死了连副骸骨都没能留下……
沈南烟目色阴鸷地盯着她,直看得越氏脊背发毛,“王妃娘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活着的每一秒,现在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受够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南烟当着越氏的面,取出速效神经阻断剂,推动活塞,排出注射器中的空气,在她震惊的目光下,将药剂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而后,她凑到她耳旁,用气声,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齿地道,“我要你清醒的……感受所有痛苦……”
“你……”
越氏想问她究竟还想干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脸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