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慕容澈知道沈南烟为何不要命地往回赶,说不出劝阻的话,能做的只有紧紧护在她身后。
“驾!”
‘啪’的一声鞭响,那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前腿一软,登时马头朝下,向前栽去。
“烟烟!”
慕容澈大吼一声,猛踹马腹上前,终于在她即将摔向地面的一瞬,一把将她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小心些!”他白着脸,有些后怕,“你若伤了,回去岂不是也无用!”
倚在慕容澈怀里,沈南烟安全感十足,“有你在,我不会受伤的。”
“哐!”
慕容澈扯着马缰,正带着沈南烟原地转圈时,身后有个士兵突然掉下了马背,再也没有爬起来。
两人瞬间停在原地,沈南烟看向靠近那士兵的人,急声下令,“掩好口鼻再去看他。”
“是。”
金陵城的霍乱刚过去没多久,朝廷当时瞒着没往外传,其实那场瘟疫,城里也死了数百人……
春季和秋季是传染病高发季节,眼看回军营了,还是小心为上!
慕容澈蹙着眉头,也纳闷儿得很,威虎军的将士一向身强体壮,鲜少生病……
起程前,烟烟手下的那些医士,还为随行的人做了简单的体检,没听说有病了伤了的!
徐免蒙上口鼻,快步去到那士兵身前,摘下那人头盔时,他陡然睁大双眸,“安王殿下?”
沈南烟眯起漂亮的眸子,朝地上的人看去……嚯!还真的是他?他不要命了?
翻身下马,她在慕容聪身边蹲下,伸手搭上他的手腕……
不多时,沈南烟回头看向慕容澈,“应该是伤口裂开,流血过多才晕倒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
听到是安王时,魏谦差点没被吓死……没事儿就好!平安就好!
“雷云山!”慕容澈怒喝一声。
“属下在!”
“能让威虎军以外的人混进队伍,本王看你这个右郎将是干够了!”
“王爷息怒!”雷云山半跪在地,脸色铁青,“属下这就去查。”
任由慕容聪躺在地上,沈南烟起身走到慕容澈身旁,正色道:
“急救队一共有二十名医士,除去暂时留在广平郡的,眼下队伍里还有一十四人,我留一半人给你……”
“你要与我分开走?”慕容澈抢白道。
“他身上的伤经不起颠簸,能撑到现在已然是奇迹了……”
沈南烟将下巴搁在慕容澈的腿上,抬眸看向那张俊美无双的脸,语气轻柔,“阿澈,太后那边每拖一分钟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眼下局势不明,咱们总不能把安王一个人扔在这里……回头他若真出点什么事儿,皇上问责,岂不是平添麻烦?”
“……”
慕容澈高坐在马背上,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宠溺与无可奈何。
“我先走一步,最多几个时辰,咱们在王府会合……好不好?”
沈南烟浅笑盈盈,那神情语气,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
翌日,旭日东升。
“驾!”
远远看见陵王妃策马疾驰,正朝着城门奔来,守城士兵急忙疏导人群,让出一条路来。
“吁——”
马儿跑得正来劲,有人突然骑马从正前方冲过来,直奔沈南烟,并试图抢走她手中的缰绳。
“主子!”
“保护王妃!”
两批人马反应极快,拔刀的拔刀,搭弓的搭弓,纷纷对准不怀好意之人……
程将军?千钧一发之际,沈南急声阻止,“住手!本妃去去就回!”
沈南烟任由程义康将她劫走,程义康也任由她的心腹一路紧追不舍。
“吁——”
一刻钟后,程义康停在一处不起眼儿的民宅门前,纵身跃下马背,面对沈南烟双膝跪地。
“陵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末将谢王妃不杀之恩!”
“只是……想见娘娘的另有其人……”
见状,几十个落在沈南烟周围树上,墙头上的护卫……默默藏进暗处。
抱夏和云拾快步跑到沈南烟身前,冷冷瞪着程义康,虽有不满,但看自家主子对他的态度,到底没说什么。
“总是能让程将军失态,且不计后果的……怕是令嫒吧?”沈南烟音色沉沉,神情肃冷。
“起来吧!看在程将军昔日也曾为本妃解围的份儿上,本妃这次不与你计较,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是!末将记住了!”程义康老脸通红,起身去叫门。
甫一进院子,没等沈南烟下马,有一位年轻女子,立马就带着满院子人全都跪下了,对她行叩拜之礼。
“吾等参见陵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南烟垂眸打量着那女子,也不说话。
程梦染偷偷瞄了眼自己的父亲,壮着胆子开口,“民妇乃贤王慕容炳的未亡人,程氏之女,名梦染……”
沈南烟语气淡淡,“本妃知道,你是程义康的独女……你长话短说,本妃有要事在身!”
程梦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