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
产房外,屋檐下顿时欢呼雀跃。
陆珺莞激动的扑在江云轻怀里,热泪盈眶的喊道:“知意她做到了,她果真替我们陆家保住了这个孩儿。”
“咳,老三这张破嘴。”
陆柏庭惊愕之余,想到陆柏庸刚才那番言辞,不屑的摇了摇头:“以后我再信他我是狗。”
陆文谦也没想到这妮子本事神通广大到了如此地步,以往只是听闻曲天师誉满天下,如今算是彻底的信服了。
她果真不一般,名副其实。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自己与那妮子不般配了。
江芮此时此刻哪有心思关心别的,几乎与唐顺同时异口同声的问道:“是男孩吧?”
这二位如今盼着能生出来位男婴可谓是大旱望甘霖呀。
然而,让两人感到失望的是,老嬷嬷抱出来的不仅是个女婴,而且眉心上还带了一枚红色的彼岸印记。
“这是怎么回事?”
江芮和唐顺一脸落寞的盯着婴儿额间的彼岸,谁也没去接那婴儿。
“好像是冥界之彼岸。”
有学识渊博之人,识得那图案,连忙惊呼道:“此乃冥界四之首,极为诡异,此女大大的不详啊。”
曲云初方才替唐幼宁渡炁正胎位废了不少的精力,本就有些乏力,跟在老嬷嬷身后出来,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好生冰凉,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原主刚刚出生的境遇。
倒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老夫人,侍郎大人,这女婴要不得呀,将来定是个灾星、祸害,应当立即处死。”
有人谏言道。
听到外面的聒噪声,才从分娩中缓过神来的唐幼宁吓得面色更加惨白,试着爬下床来,歇斯底里的冲着外面哭喊道:
“不,那是我的孩儿啊,她不是灾星,不是祸害。”
院子里在与鬼魂抗争的岳轻萝也猛然清醒,大声嚷道:“我家幼宁生下的孩儿怎么会是祸害,你们休想害她。”
陆家人和唐顺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陆文谦缓缓过来,仅是轻瞥了眼那女婴,之后便走到曲云初身边,语气温和的关切道:“没事吧?”
曲云初摇了摇头,心里其实有些纳闷。
不知这女婴额间怎会生出彼岸的印记。
莫不是那阴山老祖留了什么心思,借着陆彦朝的身体传给了这孩儿?
可不管怎么说,小生命来到了人世,就得宽恕她活下来。
而唐顺看着屋里屋外的岳氏、唐幼宁,心中甚是烦闷,外孙女出生竟发生这许多怪异的事,恐怕真是不祥。
他平生最忌讳这样的事情。
“抱出去找个地方扔了吧。”
痛定思痛一番,唐顺态度果决的摆了摆手。
“父亲,不要。”
唐幼宁被嬷嬷、稳婆拽回床上,仍在拼命哭喊。
眼看着自己千辛万苦保下的婴孩就要被人祸害,曲云初当即挥手阻拦:“慢。”
她敛眸细细打量了眼那婴儿,虽是额间多了道印记,可整张脸看上去却是格外俊俏好看。
这点倒是随了她父亲。
“好歹也是条性命,陆家经此一劫更该广积福德,乱造杀孽恐上天再降下灾难,如此只会让陆家的境遇雪上加霜。”
也就随口一句话,让整个陆家人皆是惶恐不已。
“且慢。”
陆柏庭也赶忙开口阻拦,挑眉望向江芮,沉声劝道:“大嫂,知意所言不无道理呀,还请大嫂和侍郎大人三思。”
陆珺莞心疼大哥英年早逝,侄子又是个不成气候后的,如今就留下这点骨血,不忍看着就此被人随口一句谣言戕害,也立马央求道:
“母亲,就请你看在大哥的份上留下这孩儿吧。”
唐顺目光却有些决绝,咬牙道:“休要妇人之仁,咱们唐、陆两家如今可经不起折腾了。”
里面的唐幼宁听得一阵心凉。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当初父亲遗弃长姐并非是母亲从中挑唆,而是父亲本就是如此心狠毒辣之人。
他爱护的永远只有他自己的羽毛。
无论如何,自己的女儿绝不能就此被他剥去性命。
“求父亲开恩,求祖母开恩。”
唐幼宁颤颤巍巍的跪下床来,哽咽着说道:“求父亲和祖母可怜,官人新丧,我如今就剩下这点念想,若在没了这孩儿,我该如何活呀,我愿随她一道赴死。”
“混账。”
唐顺勃然大怒道:“你那官人丧尽天良,恶事做尽,你还嫌他给陆家惹的麻烦不够多。”
自己险些被那混账害死,留下的骨血还是个妖孽,糊涂女儿竟有脸提他。
“立刻抱出去处死。”
他气急败坏,恶狠狠的向老嬷嬷示意道。
曲云初也算是彻底看出了唐顺的凉薄,有这样一个父亲,哪需要人挑唆。
“我倒想问问侍郎大人,侍郎大人也嫌自己做的孽不够多吗?”
她并不想偏袒唐幼宁和那岳轻萝,由衷的说道:“不过就是块胎记罢了,何至于到了要将人处死的地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