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缨刚要睡觉就被婆婆打电话来严厉地批评了一顿,批评得她很懵逼。
然后婆婆让丈夫张进接电话。
两口子都被批评了一顿。
挂上电话,张进就道:“我觉得妈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你表妹那一家人还是少接触为好。”
说实话,张进也没想到刘红兵那么胆儿大,做出那么多罪大恶极的事情来。
简直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钱云缨挖了一坨雪花膏擦脸擦手,又挖了一坨蛤蜊油擦脚,钻进被窝之后她道:“哪儿有那么容易。”
“傅国成现在成了我们这个系统的大领导,我可不能跟表妹把关系给搞僵了。”
“回头你调进京,我也要跟着进京的,用得着傅国成的地方还多呢!”
张进叹道:“以前啊,是我指着傅国成,指着他拉我一把,不然也不会同意帮你表妹一把。”
“如今成了你指着他。”
“啧啧,这哪儿说理去,要知道他帮我可比帮你的用处大!”
“你说这傅老爷子是咋想的?对儿子就那么下得去狠手?”
钱云缨打了个哈欠:“子随父,他们父子都一样,谁也莫说谁!”
张进:“也是!”
“傅国成对傅秋石那确实是下得了狠手,我和海洋也的确是他帮忙帮得多,只是啊,他现在调去了歌舞团,我和海洋就沾不到光了!”
“可惜!”
钱云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手里的人脉可不少,你啊,以前怎么对他,以后还怎么对他,可要记住了!
爸妈那边儿你负责糊弄着,那是你爸妈,又不是我爸妈。”
她再度打了个哈欠,张进关了灯,两口子就睡了。
他们睡了,柳桂香夫妻还没睡。
堂屋里的灯亮堂堂的,柳桂香正兴致勃勃地跟儿媳妇学呢。
儿媳妇也听得津津有味,儿子就在一旁掺茶倒水。
赵胜利不时无奈地摇摇头。
柳桂香道:“要说你们爸才是高手,面儿上呵斥我胡说八道,然后暗戳戳地指出那两口子揪着十二三岁的孩子一点儿错不放是不对的。
人家才死了亲妈你就让人家笑嘻嘻的认后妈,那是人干事儿啊?
畜生都不如!”
“你爸又暗戳戳地说,不管傅家是咋回事儿,他们把海洋扯进去就不对。”
“听听,这才是高手!”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你傅秋石怎么样受委屈关人家老张家屁事儿,但当表姨的要哄骗自家孙子,拿自家孙子当枪使肯定不行!”
“爸您可真厉害!”赵大朝着看报纸的赵胜利竖起了大拇指。
大儿媳妇道:“我爸当然厉害,不然咋是他当轧钢分厂的厂长?你啊,要跟爸学的地方可多了!”
赵大笑着点头:“对对对,爸就是我的榜样,我要努力向爸靠拢!”
赵胜利被一家人捧得哈哈大笑。
他说:“我认为傅秋石这个孩子肯定是个好的,念念的眼光不错,这个人脉不能断了!”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荣立一等功,这孩子前途无量!”
“桂香啊,回头多弄点儿腊肠,给念念多寄一点儿,喊她给对象也寄点儿!”
“什么时候回蓉城就直接回我们家,也把对象带给我们看看!”
“念念喊你一声‘桂香’姨,你就给她当亲姨!”
柳桂香干脆利落地应下:“好!”
大儿媳妇道:“那我们多了一个妹妹,回头我看看我能搞到啥东西,拿回来到时候妈你一起寄给念念啊!”
“我都没见过她,要是有机会见见面亲热亲热就好了!
我就想要个妹妹!”
“我们单位也是机械相关的,可搞不到念念要的东西,这事儿我就不掺和了!”
赵胜利:“倒不是不能掺和,念念在信里说她们大队想搞集体企业,我这边儿是生产大件儿的,帮不上啥忙,你们那边儿可是生产小设备的,你回去琢磨琢磨,看看什么样的设备适合大集体开个小作坊用。
如果有,到时候就写信问问她,她们那里有没有条件开办相关的集体企业。
也别就盯着自己个儿的一亩三分地,也问问周围的熟人,再帮着去看看各个街道的集体企业都生产的是啥,往哪儿销售的,摸排清楚了就给念念写信。”
柳桂香:“我看念念给我们寄的都是山货吃食,要我说生产啥都不好卖,要走关系,通人脉。
唯有这吃食不愁卖,是各个单位抢着想要的。”
“她不是在问炒瓜子儿的事儿吗?”
“老大你就往这方面打听,你看能不能给她做个炒瓜子儿的机器,不用挥大铲子,能轻松把瓜子儿炒出来的那种。”
“这东西要是弄出来,念念可不就是功臣了?那她肯定能进瓜子厂,不用下地干活儿了!”
赵大:“行,那我得先去瓜子儿厂看看他们怎么炒的,然后再回去琢磨。”
林念不知道自己给柳桂香写了一封信,柳桂香给弄这么大个动静儿出来,也不知道柳桂香很快就会给她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