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母淡淡的撇了连颜玉一眼,依旧没有同连颜玉说话。
气氛,愈发的不对。
周氏轻咳了一声,便是连她都觉得难受,“娘,相府为何将两人都惩罚的这般重?”
不是,该问一问是非吗?
听了这话,连母轻笑了一声,“不看重家族名声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陷害人的人肯定是有错的,可是反抗的人,于相府而言难道就是对的?
连母都知道的事,肯定是闹起来了,你让多少人看了相府的笑话?
姨娘争宠,在大家眼里也就使使手段让主君多在她屋子里待几日,多生几个孩子也就算了,你看看哪家大家里面的姨娘是可以露脸的?
闹的出了那样的丑闻,还想着让主君给主持公道,怎么可能?
至于庶女,若非是血缘至亲,就这丢人现眼的东西,该是被全部杖杀了。
安红韶听的后背发凉,以为在安家,身为庶出就已经受了许多的罪了,没想到等到了高门大院,庶出的日子更加难熬。
怪不得连芸在连父不想管二姨娘后,开口便是打打杀杀的,因为在连芸眼里,姨娘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东西,完全就没放在眼里。
她伸手端起茶杯来,轻轻的抿了一口,压一压心底的触动。
连颜玉这会儿已经将茶杯放下了,她垂着头让人思量不出到底在想什么,过了好半晌她才慢慢的抬头,轻哼了一声,“庶出的命,大约就不是命。”
听了这话,连母笑了,“你说错了,是姨娘的命不是命。”
不然,怎么两个庶女都活着?
正说话的功夫,连父跟连如信过来了,安红韶连忙起身见礼。
连父摆了摆手,让下头的孩子们都坐下,侧了侧身子,看向连母,“这么晚了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连母将手中的帕子顺好,搭放在膝盖上,“那就要问问颜玉,到底想做什么!”
相府宴会上,连颜玉带个张府的庶女过来,专门给连芸请安,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大的姑娘,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她行的是什么礼?让旁人怎么看?
若非是在宴会上,连芸怕是会当场发作。
连父一听在相府宴会上,连颜玉都敢耍心思,当时便黑了脸,“跪下!”
严词厉色!
连颜玉拎起裙摆,款款的跪在中间的位置上,抬头目光定定的看着连父,“回父亲的话,正是母亲所想的那般。
她不愿意嫁到的连芸家,自然是好些姑娘愿意的,诚如旁人所言,巡抚之位确实是高的,而且去了扬州,山高皇帝远,内宅之中只要伺候好婆母,她的日子过的也很舒坦。
于很多庶女而言,这无疑是个好去处。
“女儿得罪了姑母,自然是该想法子还给姑母一个,称心如意的儿媳。”连颜玉语气坚定,甚至到现在都没觉得,此事她做的有什么不妥。
本来连如信在书房连父说朝中之事,忙的连茶都没品一口,这会儿寻思终于可以润润嗓子了,结果被连颜玉这话给惊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周氏连忙将帕子递给连如信,连如信擦着衣裳,可眼里都是不敢置信,“就算是要找儿媳,用得着你吗,相府宴会之上,你倒是胆子大。”
也不知道,她跟那庶女说了什么。
可以想象,若非有十足把握,人家那大姑娘怎么可能先过来同连芸请安?
连颜玉这是给连芸找儿媳妇?这分明是找个麻烦!
连芸的性子连如信也知道,这下好了,今个天色已晚连芸不找连颜玉算账,等着明个起来后,你看连芸不得剥了连颜玉一层皮!
连如信都替连颜玉头疼。
“是什么时候养的你这般,没有深浅的性子?”连父同样是觉得震惊,这是在报复长辈?
一直以来,连父觉得一个庶女罢了,在府里好好养着,又不在外人面前失礼,在府里骄纵一些也无所谓。
可如今,顶撞长辈,算计长辈,厉害的要上天?
连颜玉的头还是抬着,“爹,女儿想要出人头地,不想只做任人打骂的卑贱女子。姨娘为了给女儿出头,不过是求爹莫要给女儿一门不顺心的亲事,此刻便被封了门窗,暗无天日的活着。女儿,不想过的这么卑微!”
她言辞凿凿,似乎是最卑微的人的呐喊,该是震人心魄的。
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的。
她口中所谓的小事,却是一个姨娘忘了尊卑的以下犯上。
无规矩,素来不成方圆。
“不可理喻,你简直不可理喻!”连父连连摆手,眼里都是失望。
连颜玉还是抬着头,“我一直以为爹是疼我的。”
从小到大,连父都哄着她,两个兄长也不同她计较,对于她的规矩,连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便是连周氏入门,也都未曾改变这一现象。
可偏偏,安红韶来了,连母突然不纵着她了,连父也开始对她发脾气。
不过她也该谢谢安红韶,让她看清楚了,连父从心里头,对于庶出的不屑。
大约就像养在府里的猫狗,平日里得空逗弄逗弄,可是一旦惹着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