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赶紧摆手,想起那密密麻麻的注释,头都大了。
也不知道安红韶是怎么看下去的,当然更不知道连如期是怎么什么都懂得。
只能感叹一句,高门贵子也不好做。
本来俩人要转身的时候,下头的人正好有人送来了帖子。
说是庞公那边送来的,安红韶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庞公是谁?哪个府上的,跟连家是什么关系?
送帖子的人也很尴尬,没想到正好就能碰见连家的主子在这。
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说是庞家旁支,曾与潘探有些交情。
一提潘泽宇,安红韶便想起来,原来是他呀。看了帖子一眼,是邀请连如期过去的。
安红韶将帖子又还给了下头的人,“庞公相邀自然是该赴宴的,只是近来宫中事情繁忙,夫君得有一个月没歇息过了,恐耽误了庞公大事。”
意思很清楚了,我家夫君没空过去,你有什么打算,另安排旁人就是了。
下头的人并不知道朝中派别,只是他们毕竟是庞相同族,以为开口人家都会给面子,不想被人当场毫不留情的驳了,便是连下头的人都知道没脸,随即低头说了句叨扰了,赶紧拿着自家的帖子离开了。
“随行之人可全都定下来了?”主理之人肯定不会更改,可是随行之人,却可以另外安排。
有贾侍郎跟着,这趟差事肯定出不了岔子,就那人的性子,眼里绝对容不下沙子,若是让他知道有龌龊事,他把头别腰封上就得跟人闹。
连婧函算了算,冬日里还要等好久,不过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却又笑了。
等着出来了,她就可以跟安红韶亲近了。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别开了视线。
河坝决堤,工部那边也少不了安排人。
再来,大理寺与吏部都要有人跟随。
赈灾之事,素来是刻不容缓。
该拒绝的时候,还是要拒绝的。
无奈的摇头,先顾肚子要紧。
安红韶摇了摇头,并不思量。
至于主理之人,圣上属意新科状元,看他能否担当重任,若是这差事办的好,仕途平顺这是一定的了。
所以连婧函近来课业不重,也是欢喜的。
八百里加急,今个晚间才送到宫中,估计明个早朝圣上就会提起。
冬青看着对方的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大事?”
虽说抗洪也有凶险,可做苦差事的是下头的人,他们只需要指挥便是了。
连如期交代了吕佑,随即又想到了连如信,“我去跟兄长说一声去。”
连如期忍不住轻笑一声,“自然不会。”他一个指挥使,怎么也轮不到他。
这么算的话,好像比干等着要快。
连如期摇头,状元毕竟太年轻,不一定能压的住事,各部的人都要有出来的,随状元一起。
随即沉吟片刻说道,“冀州大水,估摸要选赈灾之人。”
如今连婧函病好了,这就得空想起之前的事了,周氏跟安红韶只当没有瞧见彼此。
跟个小蝴蝶一样,同安红韶说了两句话后,又飞到了周氏跟前。
“婶母,婶母。”小孩子却不想那么多,转身的时候正好瞧见安红韶了,好些日子没见了,欢喜的很,自然要挥舞着手跟安红韶打招呼。
晚间的时候,连如期回来后,安红韶自然是先说起李余音过来的事。
自己娘亲肚子里的小弟弟秋日里出来,等着过完秋日,婶婶肚子里的小弟弟也就出来了。
看着连婧函离开,安红韶随即转头就走,不愿意多看周氏一眼。
李氏曾同安红韶说过,居于这个位置,没必要处事太平易近人。
“这事我安排便是,你莫要着急。”连如期瞧着安红韶原本在床榻上躺着的,这会儿兴奋的突然坐了起来。
若是真有大事,你是庞相族人,应该请求庞相做主。若是不方便让庞相出面,必然会再来。若是为了旁人的事,那就没必要豁出脸去了。
连如期将绞着头发,随口回了句,“圣上自有安排,很快便有定论。”
“等着冬日里快过年的时候,就能同婧函见面了。”安红韶笑着捏了一下连婧函的小脸。
进了大院,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瞧见了周氏领着连婧函在长廊上玩。
既然还全定下来,是不是旁人也可以争取。
这事吏部会理名单,不过圣上那边已经有考量,新任礼部侍郎刚正不阿,当可随行。
安红韶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距离宵禁还有一会儿,“赶紧让人给外祖父送消息。”
再说了,梅姨娘什么出生,这么多年夏日里没有冰块都过来了,自也不差今年一年了。
连婧函到底是小,再加上病了一场,周氏那边心疼的紧,天热就只让婧函清早背书,等着太阳出来,孩子还是以休息为主。
而此刻,就是如此。
这是大事,名单自然不会这么快拟下来。
安红韶不可能冲着孩子耍脸色,随即端上笑容,冲着连婧函点头。
许是连婧函这性子随了连如信了,不然可没现在这般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