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我同你客气什么?”安红韶将信件随手放在一旁,“只是惊讶于庞公夫人会谴人送这消息过来。”
也怪不得上次潘泽宇在外头那般的低三下四了。
若是连庞公都厌弃了他,他还能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读书人,又不缺他一个。
听安红韶提起庞公,连如期也不用去看那信件里的内容,也知道安红韶此刻心里想的什么。
这么难以启齿的东西,除了那玩意,还能是什么?
“前两日有几个人不知死活的还揪着圣上修石窟不放,被抓进了大牢。”圣上做这事,在寻常人的眼里,自然还是欠妥当,那银钱送去洛阳做什么,拿回来给冀州百姓啊,或者就留在国库,不定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书生嘛,能做的就是写些个东西斥责一下这般的行为。
只是,若是被人发现了,一样能被带走。
中了探,原本是该受尽瞩目的,可偏偏他去了一个最没有前途的地方,人家状元和榜眼都立功了,他却什么都不是,关注的人自然少了。
冷了这么些日子,如今圣上跟庞相都不在京城,连如期想做什么都方便。
更何况,在连如期跟前,刑部就跟自家后园一样,想安顿个什么事,那不就是说句话的功夫?
潘泽宇这辈子,也就过到头了。
因为连如期忙乎的事挺多,原想着冷他一段时间,还没这么快动手。他不知道夹子尾巴做人,离着连如期远一些,不定还能多活些时日,偏生还要往跟前凑。不得不让连如期,先安排着给他插个队,收拾一下。
安红韶倒也不在乎潘泽宇如何,主要就是怕连如期将人做不干净,再让旁人抓到把柄。
如今瞧着他这般笃定,安红韶这也就放心了。
“以后想问什么便问什么,如是这般客气,希望你一视同仁,在床榻上也跟我客气客气。”最好累的时候,也要不好意思跟自己说,忍着让自己尽兴一些。
“我倒是不想跟你再说话了。”安红韶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几步,假装自己要办的事还忙的很。
连如期在后面扑哧笑了出声,“这么几个月我都过来了,这般怕我?觉得我控制不住自己?”
左右,也没将安红韶如何。
至于情到深处用一用安红韶的玉手,在连如期看来那根本不算什么,连个肉汤也不是。
所以,安红韶躲的什么?
安红韶站在门口,出也不是,回也不是。有心说个不怕,又担心连如期会说那证明自己。
真是,太难为情了。
也不知道连如期的脸皮怎么练到如今的厚度。
夫妻密语,却突然被外头吕佑的声音打破。
“主子,圣上遇刺,宣您即可前去护驾。”许是刚得了消息,吕佑听着气喘吁吁的。
连如期猛的起身,“备马。”
表情随即严肃起来,圣上遇刺这可是大事。
只是出门前不忘拍了拍安红韶的肩膀,“在家里吃好喝好,我自会无碍。”
而后,将人揽在怀里,唇印在安红韶的眉间,“信我。”
安红韶用力的点了点头,“快去快归。”
连如期大踏步的走了,可是却没像从前一样,也不回头。
这次,他都出了院子了,又快步走了回来,“你信我,我知道会有今日。”
如今安红韶今非昔比,连如期需要一遍遍的保证,才觉得安红韶有可能相信自己。
安红韶点了点头,催促连如期快离开。
眉目间很是平静,“你也要信我才好。”
信自己,比连如期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染着淡淡的笑意,让他安心。
连如期走后,这夜一下子更凉了许多。
外头的交错的灯影,仿佛还在昨日,他们并排而行,影子相拥。
“夫人,早些安置吧,二爷素来神勇,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冬青怕安红韶思虑过甚,连忙上前来安慰。
能年纪轻轻的坐在指挥使的位置上,自是得了上天眷顾的人,这样的人必定能平安顺遂。
“明日一早,让下头的人去庙里尊平安观音来,我想着在后面也办个小佛堂。”安红韶极其冷静的交代。
本来,为表诚意安红韶该亲自上趟庙里的。
只是她总得要顾及肚子,山路难行,若是亲自爬上去,孩子有没有事总也不好说,若是自己被人抬上去,也确实显得诚意不够,反而还不如直接不去,让下头的人去办便是。
连如期这差事难办,常常会遇见紧急的事,每一次她在家里都会担心的。
倒不如,拜拜神佛,宽一下自己的心。
冬青瞧着安红韶面色如常,便缓声应下。
无论安红韶觉得自己看的有多开,毕竟她能得重来已是上天的眷顾,不能奢求太多,可是却依旧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梦。
清早起来也想不起什么来了,就是觉得一晚上就跟没睡一样。
连母知晓昨个连如期连夜出城,记挂着安红韶,用了早膳便过来瞧一眼。
看着安红韶遮掩不住眼下的青色,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