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凤无鸣正欲歇息,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叶知鱼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那姿态倒是让凤无鸣看了平白想笑。
“神医夜半来访有何要事?这般蹑手蹑脚,不会是想当着本王的面光明正大地偷东西吧?”
“说谁小偷呢!”叶知鱼杏眼滚圆。
好心当做驴肝肺,她不过医德使然一时放心不下自己的病人,在这凤无鸣嘴里怎么就听不到一句好话呢!
不过来都来了,叶知鱼也不至于被凤无鸣一句话气跑。动作麻利地展开针包,叶知鱼拍了拍凤无鸣的床。
“王爷愣着干嘛,躺好呀。”
凤无鸣扯扯嘴角,“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爷身上蛊毒一日不除,我这个做大夫的自然放心不下。眼下虽然还没寻到能安全祛除那蛊的方法,但是施针一二,总是能让王爷身体舒服些。”
看着凤无鸣满是踌躇,磨磨/蹭蹭不肯过来,叶知鱼两指捏着鍉针举到额间。
“王爷莫怕,只是按压穴道助王爷入眠而已,不用脱/衣服的。”
凤无鸣觉得这话听起来有哪里怪怪的,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看着叶知鱼已经在床畔等了半晌,自己再犹犹豫豫实在不像话,便一咬牙当着叶知鱼的面穿着寝衣躺下。
叶知鱼顺手贴心地帮凤无鸣掖好被角,感受到对方凌厉的视线,叶知鱼不好意思笑笑。
“哎呀,照顾小九和凤团习惯了,王爷就暂且体谅则个。睡前动怒可是不好。”
凤无鸣依言闭目,叶知鱼搓热双手,动作轻柔地覆上凤无鸣的额头。
却听门口一阵急促脚步,两人对视一眼,正欲起身查探一二,就见那门被人直接推开。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明明是素未谋面,叶知鱼瞧着他的眉眼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还没等她想出其中缘由,那男子见她坐在凤无鸣身侧,眼神倒是骤然凌厉起来。
“你便是平日里伺候王爷的那个什么神医?”
要叫神医便好好称呼为神医,前面加上那个什么是怎么个意思?
叶知鱼对这人的
“咳咳咳咳咳!”凤无鸣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叶知鱼的嘲讽。
见凤无鸣情况不好,叶知鱼也来不及同这没礼貌的计较,连忙起身斟了茶水过来,拍着凤无鸣的背喂他喝下。
余光瞥见那来路不明的年轻人仍在房内,叶知鱼柳眉倒竖,正要叫管家过来赶人,却听凤无鸣开了口。
“你怎么过来了?没人拦着你么?”
“自然是偷跑出来的。”那锦衣少爷急急几步上前,仔细端详一番凤无鸣脸色,稍稍放松了些,见到叶知鱼还未收起来的针包,却又拧着眉头开口。
“这是在做什么?”
得了凤无鸣眼色,叶知鱼方才不咸不淡地开口,“自然是为王爷缓解病痛。”
“……王爷的病,很重么?”那男子面上多了几分凝重。
凤无鸣苦笑摇头,叶知鱼便替他回了话,“虽然不知这位小公子是什么来头,但王爷的病情经不起小公子这般深夜贸然造访逼问的惊吓。若是无旁的事,还请先回吧。”
那男子闻言,才又把目光移回叶知鱼身上,话中倒是带了些赞许,“你胆子不小。”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叶知鱼眼观鼻鼻观心,“分内之事罢了。”
那男子静立半晌,从怀中摸出个瓶子递到凤无鸣面前。
“我也不知道这药是什么,让他们拣了最好的带上了,若是有用自然最好,若是无用……”
那男子还未讲完,瓶子先到了叶知鱼手里。
“五裂黄连?公子好大方的手笔。”叶知鱼打开瓶盖嗅嗅,对这人的印象倒是好上了几分。
“你手下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离经叛道的人?”那男子似是没见过叶知鱼这般强盗行径,额角青黑,对着凤无鸣低声发问。
凤无鸣轻咳一声,“神医本领傲然,多了几分潇洒也是常理。”
“本领?”这话不知哪里戳了男子逆鳞,立时带了恼怒反问,“若她真有几分本事,你又怎么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沉疴经年所致,若不是神医调理,我就是连前几日的行动自如也都是奢想。”
凤无鸣也微微沉了脸色。
只是这话落在叶知鱼耳中,像是在替自己分辨;落在那男子耳中,倒像是意有所指,让他突然白了脸色。
“你说的是,若不是几年前……”那男子语调涩然,竟是再难继续。
深吸了几口气,那男子才恢复常态,冲着叶知鱼点点头,“我出来一趟不易,也没什么能做的。方才那药,听神医的话当是有些用处,若能在神医手中发挥效用治好王爷,那……”
男子顿了一顿,才又继续,“那行某感激不尽,必有重赏。”
叶知鱼本想冷哼,但一想到这来人虽没点礼数,可一出手便是五裂黄连这般珍贵罕见的药材制成的解毒散,想来应是哪家权贵娇惯养大的小少爷,与其得罪不如结交。
便也应付地点点头,起身走到门畔,大有送客之意。
那男子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