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听见玉君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说什么,上前拿过她手里的书:“玉君祖母,你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思绪收回,玉君眼神也清明了。
她抬眸问林念听:“你说什么?”
“我说,那块大石头后面肯定有人,不是有人监视我,就是未央园里进贼了。”
“胡说八道,未央园是皇家园林,又怎么会进贼。”
“那就是有人跟踪我,监视我……”林念听摸着下巴琢磨道,“我在京城可没什么仇家,谁会监视我?难道……是那个姓孙的?也不可能啊,他今天根本没认出我来,而且他坠马昏迷,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依我看,你是多虑了。”
“可是……”
“好了,别再瞎琢磨了。”玉君起身,从她手里拿回书,说,“这儿太凉了,小坐可以,久坐伤身,我们回芳斋吧……赵小姐应该回来了。”
“玉君祖母……”
玉君不再理会她,让云柳带着书,回芳斋了。
林念听赶忙跟着。
回到芳斋,林念听没进去,坐在外面的长廊上想事情。
玉君刚到门口,就看到赵钰儿正气鼓鼓的坐在里面,手里绞着那块给方景
序的帕子。
玉君知道,定是又被方大人气着了。
她先吩咐云柳找嬷嬷去端一碗冰镇雪梨来,再进厅问道:“赵小姐这是怎么了?”
看到玉君,赵钰儿闷在心里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用力将手中的帕子往桌上一拍道:“早知道就不原谅那登徒子了,就应该听我爹的,让他去兵部守马棚。”
玉君在她旁边坐下,笑道:“方大人又做了什么蠢事?”
“岂止是蠢!”赵钰儿咬牙切齿,“简直……简直就是没脑子,不对,他就是个榆木脑袋!”
“同我说说。”
“他——!”赵钰儿瞪着被自己甩到桌上的帕子,“他竟然将我送给他的帕子,送给了别人,那人还当着我的面,将这帕子拿了出来,你说,哪有他那样的人!”
“方大人真将你给他帕子,转送给了他人?”
“这还能有假!他竟狡辩说是帕子丢了,被那人捡去的……好端端的帕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丢了?他还说,大不了洗了还我,再不行,就买块新的给我,这是买一块新帕子的事吗?他简直蠢钝如猪,实在可气。”
玉君听了,直摇头。
这方大人啊!
聪
明的时候很聪明。
但蠢也是真的蠢。
他虽武将出身,一身蛮力,只一根筋,但对于女子赠予的贴身之物这般糟蹋,实在不该。
玉君说:“赵小姐不必自己在这生闷气,方大人脑子笨,敲打敲打就是。”
“我当时踢了他两脚!”
“如此岂能解气。”
“可不是,将他千刀万剐都不够解气的。”
“要我说,你该同你父亲去说,赵尚书自有法子治他,到时打他几棍,让他缺了胳膊,或是断了腿,总之不能让他好过,最后再贬了他的官,让他去到最远的北城,一辈子都不回来的好,这样,才能消解心头之气。”玉君说的十分认真。
然而赵钰儿听了……
却是心中一顿。
甚至方才满脸的怒火也消下去一半。
她挪了挪唇道:“真要这样?”
“自然,谁让方大人不长记性!就该照我说的办,让他好好涨涨教训。”
“呃……”
“对了,你手里不是还有方大人给你的那张盖着手印的空纸吗?”玉君继续给她出主意,“等晚宴结束回到家中,你就仔仔细细的盘算着在上面写点什么,什么上刀山下油锅,反正啊,只要是
能让方大人吃上教训的,统统都给他写上……他盖着手印,不敢抵赖,若是抵赖,便将那张纸贴在城门口,让全京城的人都来看看,方大人是怎样一个信口雌黄的无耻之徒。”
“然后呢?”
“然后,让赵尚书奏明圣上,再贬了他的官!就去我刚刚跟你说的北城,那儿一年有大半年都是寒雪天,方大人纵使身强体壮,去了那儿,怕是也扛不住,不消半年,就得病倒。”
“这……这么狠?”赵钰儿惊呆了,不敢相信眼前温柔善良的林老夫人,竟能想出这般法子来!
“可是如此,能解了你的心头之恨。”
赵钰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你舍不得了?”
赵钰儿结巴了:“我……我才没有舍不得,我是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不用做得这么狠吧?顶多,就是找人打他一顿,像你说的,折了他的胳膊,断了他的腿,再把他贬到最远的北城去……这个……实在太狠了,我……我做不出来,何况只是一块帕子,大不了,就当是我自己丢的。”
玉君听她这么说,唇角染了一抹笑。
赵钰儿见她低头抿笑,瞬间明白
了什么,羞红了脸道:“你,你故意打趣我。”
玉君笑说:“我哪里是打趣你,分明是你心中舍不得。”
赵钰儿咬着唇,脸更红了。
玉君说:“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