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中我的银子?看中我的人?当真?”
“奴家还能骗你?”
“你们女人的花腔,最信不得。”
“方郎君,你当我与别人一样?奴家待你,是真心的,可你这颗心……”丽娘说着,又委屈上了,伸出食指抵到方景序心口的位置,妖娆的比划着几圈,抬着一双含泪的眼睛说,“却不在我身上,纵使我有心,也捂不热你啊。”
“呵呵……”方景序冷笑一声,抓起她的手,反手将她摁在了墙上。
后背磕墙,丽娘疼得皱起了眉。
她再一抬眸,迎上的则是方景序那双犀利的眼神。
“方……方郎君?”丽娘声音打结,暗道不好,这方大人来找自己,并非寻欢,而是问罪来了。
果然,方才还一脸邪意坏笑的方景序,当即变了脸。
他手心稍稍用力,就捏着丽娘手腕平白。
丽娘疼得求饶:“方郎君,你真捏疼奴家了,快……松手。”
方景序模样怒煞,眼神似刀子般看着丽娘,质问道:“真是一张好会唱曲的嘴啊,你说你真心待我,结果就是在我茶里下药,合着赵家大小姐将我绑了去?好一颗真心啊……差点没毒死我。还念着我
回京后去淮河边找你?呵……你就不怕,我捏碎你的骨头,真把你挫骨扬灰了?”
丽娘眼神怵了怵。
可对于方景序此次问罪,她早有准备……方大人看似是个没心没肺,凡事不予计较之人……可身为开朝以来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手里不知染过多少鲜血的人,又怎么会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不过方景序的性子,丽娘也是清楚的。
她故作抽泣,夹着哭腔说道:“方郎君聪明,我自知瞒不住你。”
“那你今天还敢来这?!”
“宁王下了帖子,请我来唱曲,我敢不来吗?”丽娘眼泪汪汪,贴着墙的身子也跟着软了,解释道,“说起那日在城外,我也是迫不得已,赵家大小姐拉了我去,让我在你茶里下药……那赵家大小姐是什么人物,我不说,方郎君也该知道厉害……尚书令家的千金,得罪她,我以后还怎么继续在淮河边营生?还怎么继续待在京城,我可不想像方郎君你,被贬到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朗州去,你好歹再不济,去了朗州也是一方父母官,可奴家……奴家若是离了京城,往后怕是活不成了。所以迫不得已……只能应了赵大
小姐,替她做事,卖了你一回。”
说完,丽娘便哭了起来。
她嗓音好听,连哭腔也好听。
哭得那叫一个酥软!
偏偏方景序最见不得女人哭,他皱了皱眉,松开了丽娘那只被捏得青白的手腕。
丽娘赶紧揉了揉手腕,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挤出的泪。
方景序剑眉飞斜,声音严肃道:“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再哭,抹了你的脖子。”
丽娘当即止了哭声。
“人家赵大小姐,虽然有赵尚书撑腰,但还不至于欺压你一个唱曲的小娘子……想必,是给了你一笔丰厚的赏钱。”方景序戳穿道。
“哪有,哪有什么赏钱?”
“还不说实话!”
“我真是迫不得已……”
“你再说一遍!”方景序的手作势往腰间伸去,似是要掏出刀剑来。
“好好好,我认!我认还不成吗?赵大小姐派了她身边的丫鬟找到我,让我帮她办点事,事成,给我一笔银子。”
“然后呢?”
“方郎君,你知道的,我丽娘随随便便唱一支曲,有的是大爷给赏钱,赵大小姐给的那几个子,还不够我买一支簪子……可我之所以帮她,还不是想着见你?你一去朗州半年,
奴家担心你这次回来,把奴家给忘了。”
“往我茶水里下药,我怕是这辈子也忘不了你了。”
“赵大小姐给了我一大包,我才给你下了一小半……瞧,我对你多好。”
倒多亏了丽娘只下了一半,不然方景序那天晚上都醒不过来,等醒过来,怕是已经被赵钰儿扒皮抽筋了。
“这么说,我还得谢你。”方景序面色铁青,不过身上那股气焰已经消减不少。
丽娘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场稳了很多,也不再怵了,大胆的迎上他的眼神,满眼的矫揉造作,道:“谢倒不必……奴家也确实不应该帮着赵大小姐坑害你,可若不是你自己喝醉了酒,做了糊涂事,赵大小姐也不会气恨你。”
“……!”
“放心,奴家嘴严,那日的事,谁也没说……而且那日,奴家在赵大小姐面前,还替方郎君你说了好话,说你是个正板人,像你这样的好男子,放眼京城,打着灯笼都寻不出第二个来。”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此话真心,天地可鉴。”丽娘当即竖起手指,“丽娘对天发誓,口说我心,句句属实。”
方景序眯眸,眼神快速往两边扫了一圈。
确定周围没人后……
他声音低低的问丽娘:“有句话,叫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丽娘,药是你下的,那天我被你害惨了,你怕赵大小姐,那你怕不怕我?”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