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确定周围没人后,方景序神色严峻的对着丽娘说:“你帮我办件事,我免你牢狱之灾!”
丽娘从未见方景序这般严肃认真过。
可见他要自己办的事……
绝非小事!
她敛起眼角的那一抹妖娆妩媚,说:“方大人,丽娘不过是淮水边一个唱小曲的歌姬,您的事,丽娘哪里帮得上忙?”
从原先的方郎君,到这会的方大人,又从你到您……丽娘是个懂得分寸的女人!
知道事情轻重。
方景序说:“我知道你丽娘做事仔细,我既然要你帮忙,那这事必定是你能办成的……放心,我是官,不能让你办不正劲的事。”
丽娘犹豫了下,道:“方大人说吧。”
方景序手指勾了勾。
丽娘便将耳朵附了过来。
方景序低头,在丽娘耳边细语一番。
丽娘听了后,皱眉不解,压着声音问:“就……这个事?这算什么事?”
“看,很简单吧!你一句话,就办好了。”
“简单是简单,可……为什么?”丽娘还是不明白方景序让自己办这个事的原因?且这个事……有点简单。
“你别问为什么,也别多打听,更不要跟别人多嘴,别人要是问起来,你就照着我教给你的说。”末了,方景序又加了一句,“记住了,这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可千万别提我的名字。”
“不用方大人教,办事不提东家名,我知道规矩。”
“所以我说丽娘你聪明,这事交给你办,我放一百个心。”
“那我帮你办成了,你怎么谢我?”
“还想谢?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办成了,下药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办不成,我就办了你。”方景序伸手,又往丽娘的水蛇腰上掐了一下。
丽娘娇嗔的嗯了嗯,气氛缓和,她又露出原先那副娇柔之态,握着拳头往方景序的胸口轻轻的捶了两下:“方郎君,你捏疼我了。”
“疼才记得住事。”
“奴家记住了。”丽娘说,“只要方郎君心里有我,别说今天这事,以后只要你开口,我都帮你办。”
“那不如我买了你?把你娶回去暖被窝?”
“好啊,奴家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方郎君不是戏弄我吧?”
“本大人喝醉了酒都算话,何况现在还清醒着,不过你消等等,本大人手边银子不足,需再攒攒。”
“要等多久?”
“一月两月,一年两年,说不准。”
“哼!就知道你是戏弄我,方郎君,你真无趣!”丽娘用帕子将方景序挥开,顺带将帕子塞到了方景序的衣襟里,然后扭着水蛇腰往大棚里去了,头也不回道,“送你了,等哪日你八抬大轿来迎我时,绑在红绸带上牵我入洞房。”
倩影没入棚中,很快消失在光线里。
方景序望着丽娘的方向,从胸前将那块帕子掏了出来。
香!
那水粉香是真的香。
这种香和赵钰儿帕子上的香不同……丽娘帕子上的香,混合着很多种香味,不刺鼻,但很重,赵钰儿帕子上的香,则清清淡淡的,闻着很舒服。
方景序蹙了蹙鼻,打了个喷嚏。
心想:还是赵钰儿的帕子好闻。
他赶紧将丽娘的帕子拿远。
突然,一道声音传过来:“好色之徒!”
方景序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对上一双极其幽怨的眼神。
赵钰儿!
大白天不能背后说人……大晚上更不能!
真是想到曹操,曹操就到。
方景序慌道:“你……你怎么在这?”
赵钰儿半个身子落在灯光下,满身戾气的走过来,目光死死盯着方景序手中的帕子,眼睛里仿佛燃着一团火,要将那帕子烧成灰烬。
她冷呵呵的道:“还是别的姑娘手里的帕子香,是吧,方大人?”
她学着丽娘方才说话的腔调。
方景序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他却在想,自己刚才同丽娘说的事……这娘们没听到吧?
“你听到什么了?”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也都看见了。”赵钰儿咬着牙道。
方景序顿时慌了,一把拉过赵钰儿,将她带到大棚后面的树荫地下,一片黑暗拢在两人身上。
赵钰儿将他甩开:“做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非要到这不见光的地方来。”
方景序黑暗中的脸,微微泛白,紧张道:“赵大小姐,我刚才说给丽娘的话,你真的听到了?”
“都说听到了!听到了!全都听到了!”赵钰儿声音拔得很高,几乎是用吼的,“听到你说你要买了丽娘,娶她回去给你暖被窝,听到丽娘说,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听到你说你要攒钱,一年两年总有一天!还听到丽娘说,要你八抬大轿迎娶她时,用她送你的帕子绑在红绸带上牵着她入洞房!”
赵钰儿憋了好长一口气宣泄完这番话!
把方景序一步步逼出树荫下。
月光落在他半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