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曾和秦玉芬同志共用一个病房也被调查过,后来突然发作要生孩子才中止了调查,不过我记得那个孩子……是,是个男孩啊。
难道是我记错了?”李医生瞪大眼睛看着陆满月。
陆满月脑子里轰的一下,整个人都呆了。
男孩?!
李芬生的是男孩,而且是在医院里生的,不是像她跟陆大山所说是在半道上生的。
“李医生,你好好想想,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陆满月强自镇定下来,黑瞳瞳的眸子紧张地注视着李医生。
整个人都紧张得抖了一下。
“档案烧没了,要不然对一下就知道了。我真记得李芬同志当时中断调查送进产房,是生了个男孩。
可你……明明是个女孩子。
这,那时候农村人都想要个儿子,没道理生了个男孩抱了个女孩回家,这十八年来人家不闻不闹啊。”李医生眉头皱作一团,怎么也想不明白。
最后脑仁子都想到发疼了,只能放弃。
“人老了,脑子了就不中用了,也不知道是记错了还是麻醉药效果还没过脑子不清醒。等我再睡一觉,明天再仔细想想。”李医生闭上双眼,强迫自己歇息。
陆满月如遭雷击,像个木头雕塑似怔坐着。
李芬生的是男孩,后来的抱回家的却是自己。
所以,只有李芬本人才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孩子,那个男孩又去哪了,为什么不要男孩偏偏弄了个女孩回家。
李芬真的不是自己母亲。
陆满月的脑海中,回忆如电,这十八年来所经历过的一切在此时全都浮了出来。
就这么想着回忆着,天便慢慢的亮了。
微曦的晨光透过微蓝的小花玻璃透射进来,在墙上地上都留下了绰约的光班。
门外有人砰砰的敲着门。
陆满月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慢慢看向那边。
门缝下被阴影塞满,代表站在门外的人身材很高。
“开门,我是朱九,你们占我房间一晚上还不够,还想占到什么时候?”朱九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陆满月没怎么睡,睡不好觉,思维就有些迟钝,哦了一声才慢悠悠的拍醒了王婷婷。
王婷婷像诈尸一样啪的一下坐了起来,吓了陆满月一跳。
她眯着眼睛打着呵欠,眼角还粘着一粒眼屎,“啊,咋了?到上班时间了?”
“你睡懵了吧,咱们还在革委会,上什么班?”陆满月用力拍着自己的脸,硬是给自己拍出了点血色。
王婷婷盯着她看了好几秒,“你昨晚偷牛去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像一夜没睡的。”
陆满月没理她,催着她赶紧起来。
收拾停当之后,才打开了房门。
朱九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黑着脸走了进来。
看到柜子上被动过的笔记本和笔,他就炸毛了,凶巴巴地吼了起来:“谁动我东西了?想死是不是?”
说着,提起柜子旁边的一把铁锤就重重地砸向陆满月。
王婷婷吓得尖叫起来,猛地把陆满月往旁边一推,自己顶了上去。
朱九的铁锤刚好砸在王婷婷鞋尖位置,她的鞋头都被砸得向内凹陷下去。
陆满月扑了回来,扶住吓得两眼直翻的王婷婷,急急地道:“快坐下,把鞋子脱了,我看看砸得严重不?”
王婷婷还在尖叫,眼中满是惊恐,却没有痛楚。
朱九哼了一声,把铁锤往肩膀上一扛,居高临下瞪着两个女人,“你俩要是男的,这一锤子给你砸见血不可。”
王婷婷扁着嘴告诉陆满月:“他砸烂了我的鞋,满月,让他赔我的鞋子。”
陆满月战周如桦,硬是要来五百块的事王婷婷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朱九那一锤子擦着她的脚趾下去的,只把她鞋子砸扁了。
陆满月查看之后,心中惊异不已。
那么大的锤子,那么高的高度,那个力道,砸下来却精准控制到擦趾而过,只砸扁了鞋。
这个朱九不简单。
王婷婷翘着圆糯糯的脚趾头,阳光照在她的脚上,白得起了一层莹光。
朱九的目光在她脚趾上停留了一瞬,移开了,过了几秒,又瞟了过来。
他咳了一声,掩饰性地道:“快把鞋子穿上。”
王婷婷不穿,“鞋子前头砸扁了,扯都扯不复原,我脚趾前头一点空间也没了,一走路向前滑就会顶到脚趾头。”
朱九就提着锤子出去了。
没一会儿,对面的办公楼里传出一声女人的惊叫:“啊,我的鞋子,你脱我的鞋干什么?我才买的新皮鞋,花了十二块呢。”
等到朱九再回来的时候,儿子上就吊着一双系带的黑色女式皮鞋。
他把鞋子往地上一甩,正好甩在王婷婷面前。
王婷婷看了看那双明显大了一号的鞋,皱眉道:“我穿36码,这是37码的鞋。”
朱九哼了一声,坐到李医生睡的那张床的床沿,脱下自己的解放鞋,扒下两只袜子团成一团,往那双黑皮鞋里一塞。
“好了,现在不大了。”
王婷婷把脚往后一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