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遛人的奇景在村里百年难得一遇。
更难得的是,还有人过来找茬。两个令人激动的话题摆在一起,村里人你叫我我叫你的,都凑到事发地围观。
赵荷花手里牵着绳子,冷冷看着对面神态隐隐有些疯狂的福生娘。
“赵荷花,是不是你昨晚打了我儿子?”
“是我,”赵荷花点点头,“他昨晚跟踪我,想杀了我,但是打不过,反过来被我揍了一顿。怎么,你要给他讨个公道?”
杀人这个说法没人怀疑。
这俩新婚夫妻反目成仇,没当场掐死对方就算不错了。丁福生暴露本性,说什么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啊!
福生娘心里一慌,下意识否认。
“不可能,我家福生怎么可能要杀人?你就是见不得他好,想毁了他!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个黑心肠的毒妇,连自己丈夫都能下手,根本配不上我家福生!”
别说赵荷花,过来吃瓜的群众都听不下去了。
“福生娘,你啥时候练出来睁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改天教教我呗。”
“你家福生不仁不义赶尽杀绝,连个畜生都知道看家护主,他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她这是在骂自己儿子吗?”
“真是不要脸,大半夜不睡觉跑去跟踪女人,改天不是
就直接翻院子偷东西偷人了!”
“可不就是,以前没看出来丁福生还是个色中饿鬼,大家可得看好家里的姑娘,别叫某些畜生半夜糟蹋了。”
村里人的话就像利剑一样刺进福生娘心里。
她慌慌张张想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何尝不知道那些话根本站不住脚,可是不把错推到赵荷花身上,她们娘俩该怎么撑下去?
丁福生色胚子的名声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已经实锤了。
“说完了吗?我还有事儿,别挡路。”赵荷花对着福生娘翻了个白眼。
她如今浑身带着鲜活气和力量感,跟形容枯槁的福生娘完全是两个极端。
凭什么这个小贱人离了她们家能过得这么好?
怨恨和嫉妒在心里翻涌,福生娘瞪了赵荷花一眼,愤然离去。
原本以为会更刺激,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众人带着点不甘散去。
赵荷花回想起福生娘离开前的眼神,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金芽走过来拍拍她肩膀:“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最近稍微注意点就行,要真有什么事儿,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其他的可以慢慢清算。”
赵荷花还想说些什么,两头猪被金芽分别踹了一脚,一下子抬起吃草的脑袋赶紧跑路,拖着绳
子后边的人狂奔。
“啊——”
遛猪第一圈,足足走了将近三个时辰。
回到刘家院子,赵荷花差点直接原地跪下。
太难了。
两头猪不听话,想停就停想跑就跑,还经常往不同的方向跑。一天下来她心力交瘁,又累又挫败。
猪进圈,人还没完。
“下盘力量不够,继续扎马步。”金芽端出来两碗水,这次没有放在赵荷花的脑袋上,而是叫她双手向上平举,端住两碗水。
现在每天泡药浴的水都是赵荷花自己去河边打回来,手臂上的肌肉一天比一天结实,但要对付一百多斤的猪还是很费力。
温氏在厨房里忙活,对外边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一开始担心金芽把人给练出个好歹来,上去劝两句,但人家赵荷花自己也不让她插手,说可以完成。一段时间下来,成果确实显而易见。
她甚至开始琢磨自己要不要也开始活动活动筋骨。
谭家搬走了。
就在福生娘找上门的第三天。
听说要返回他们自己的家乡,永安县也不待了。
只要有心人去闹,费多大劲儿在县城里扎根都没用,谭小云在这里不可能嫁出去。
罪魁祸首走了一个,剩下的那个自然在福生娘眼里更加显眼。
赵荷花自己遛猪的第五天
,绕过小树林的时候,林子里飞出来一个石子砸到壮壮脑袋上。
受惊的猪力气比平时大很多。
壮壮惊慌失措往树林子里逃窜,小花也受了点惊吓,往另一个方向跑。
两边突然袭来大力,赵荷花顾不得思考到底是谁在搞鬼,当机立断松开壮壮的绳子。
这种时候硬扛,她的胳膊都可能被拽断。
小花性格本来就比较温顺,跑了几步就停下来啃草压惊。
赵荷花找了棵粗壮的树,把小花栓在上边,抄起一根木棍进林子找那个下黑手的人。
顺着地上的脚印追河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原来是你。”她面无表情,手里的棍子越攥越紧,一步步逼近对方。
福生娘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
身后是湍急的河水,没有退路,只能硬刚。
“是我又怎么样?你有时间来这儿追我,还不如想想怎么跟刘金芽交代那头猪的去向。”
“我在师父心里比猪重要,而且,今天要是好好教训你一顿,说不定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