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三人带走一堆证物。
如意坊的舞姬们正在练舞，简简单单的拉筋热身运动看起来都如行云流水般带着与常人不同的美感。
死了一个人，但好似所有人都不在乎。
对着官府来人热情招待的掌教这会儿板着脸，像个铁面阎王，眼睛死死盯着舞姬们的动作，一个不到位手里的教鞭就落下去，发出重重的声响。
走出老远，金芽才打听这如意坊到底是做什么的。
明明看起来是培养舞姬的地方，怎么作风又跟青楼没什么区别？
燕小五叹了口气。
“唯一的区别就在，青楼谁都能去，但如意坊培养的舞姬专供达官贵人享用吧。”
除此之外，没有太多分别。
如意坊挑人。只有容貌上乘并且有几分舞蹈根骨的才能进，还得自小培养练基本功。一路养大一路淘汰，最优秀的苗子才能成为领舞。其他人要么奔着找个达官贵人从良上岸，要么憋着一股劲儿在如意坊熬到三十岁，实力上乘且运气够好的成为掌教，否则只能沦落到穷困潦倒的下场。
金芽沉默两秒，问道：“舞倾城当领舞多少年了？”
“好像才半年多。”刘小六加
入话题，“如意坊上一任领舞被一个富商赎身走了，正好那会儿舞倾城来了永安县，上门踢馆自卖自身，韩夫人当场就拍板让她当新一任领舞。”
燕小五和金芽两双眼睛盯着刘小六，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刘小六老脸一红，“别瞎想，我有个兄弟看上了个如意坊的姑娘，天天回来跟我念叨如意坊的消息，可不是我自己去打听的。”
有个兄弟——
两人明显对这个所谓的兄弟存在自己的理解。
刘小六加快脚步走在前边，逃离他俩打量的视线。
“行了，走慢点，你手里的东西都快抖出来了！”燕小五眼看着满当当的包裹因为搭档的动作开了个口子，差点上前踹他一脚。
一行人带着证物回到衙门，跟满脸疲惫的秦松碰头。
“如意坊那边有没有收获？”秦松抹了把脸。
燕小五抬起手示意他看手里这一堆证物。
“不止有，还多得很。”有十二个男人等着他们去一一调查，腿都能跑断。
秦松表情不太明朗：“走吧，去跟县太爷汇报。”
金芽还奇怪有线索了他为啥还不高兴，结果听着听着表情也不对了。
这个月娘可真
是个奇女子。
从小到大都是掐尖要强的个性，事事不甘屈居人下，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瞧不起跳舞跳得没她好的，嫉妒跳舞比她跳得好的，在如意坊处处树敌就算了，在外边也不肯吃亏。
但凡被她瞧上的人，必定耗费百般心思去勾搭，上手之后就开始要钱，穷一点的，榨干之后一脚踹开。有钱有权的就闹着帮她赎身。
可惜她眼光不好，其他捕快调查到的那八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善茬。轰轰烈烈闹得人尽皆知，玩腻之后招呼家里的大老婆出手处理，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赎她回家。
这半年来被舞倾城抢了板上钉钉的领舞位置，事事不顺，但她还不放弃，使劲儿扑腾。查出来有仇怨可能对她动手的人现在十根手指头已经数不过来了，还得再加上金芽她们查出来的四个漏网之鱼。
要是没有时限，这案子定然能查个水落石出。但偏偏周同致这个老家伙要他三天内找出真凶。
这所谓的“真凶”到底是不是真凶，完全是在考验包青云的良心。
衙门七八成的衙役和捕快都派出去盯梢查案了。
金芽也不例外。
她这会儿在如意坊房
顶上一动不动趴了两个时辰，浑身都快麻了。
官府刚搜查过，谁能想到还会有人来这里盯梢？
这时候摸进来的人，不说一定是真凶，但肯定能问出来些新的东西。
金芽她们仨带回去的证物不少，但最要紧的一件她没拿。
搜查床的时候枕边有个地方声音不大对，里边应该有暗格。但后边掌教的眼神时时刻刻紧盯在她身上，想多敲两下确认都不行。
金芽装模作样从枕头底下掏出来汗巾离开床之后，掌教的眼神才悄悄挪开。
床上的暗格肯定有猫腻。
所以后来分派任务的时候她主动要求回如意坊盯梢。
直到夜幕降临，月娘的屋子都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后半夜，金芽打了个无声的哈欠，正想着要不要活动下手脚，底下窗户外边突然传来动静。
今天他们离开的时候韩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门锁了起来，要进来只能走窗户。
黑灯瞎火，有个人影鬼鬼祟祟从窗户翻进来。
在精神力的扫视下，那人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得干干净净。
她摸到床边，到处摸了几把，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按了下床侧面隆起来的雕花龙吐珠，暗格
的顶被推开，露出来里边躺着的一枚同心结。
摸到同心结的那一瞬间她松了口气，感觉把东西放进怀里，再恢复暗格的机关。
刚一转身，冰凉的利刃抵上她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