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人脉也鞭长莫及,你能顺利平安地长到这么大,多亏是在永寿宫。若不是在永寿宫……我膝下可只有你一个,是满女所出。”
弘历再度深深一礼,这次只四个字,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儿子明白。”
转眼入了冬,康熙的身体又不大好。
这会是肉眼可见的不好,每日睡着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
仍是在畅春园养病,娜仁放心不下,连着守了半个来月,总是提心吊胆的。
她已记不清康熙究竟在位多少年,只是今年打年初起,她便总觉着心头沉甸甸的。
想来,真的是康熙的大限到了吧。
娜仁不认命,日日夜夜地守着,盯着殿内的琉璃宫灯一盏一盏地换,灯火从亮眼到微弱,再由微弱转亮,殿内一个个长夜灯火通明,太医聚在偏殿里,没日没夜地商讨脉案药方。
娜仁一向是待下脾气最好的,怒气上头也对着好几个太医发了火。周遭侍疾的宫妃与皇子宗室们各个呐呐不敢言语,宜妃更是恨不得当场有个地缝能叫她钻进去。
这日,康熙难得来了些精神,笑呵呵地劝娜仁:“阿姐你不要这么大火气嘛,他们也尽力了。唐别卿的医术,阿姐你还不知道?不说活死人医白骨,也称得上是当时第一了吧?认识这么多年了,人家一把白胡子咬着牙开方,阿姐你就不要冲他发火了。”
“那是他们无能!”娜仁仍有些愠怒,然后借着灯光一看康熙的面色,见他红光满面的样子,登时心里咯噔一下。
“皎皎!皎皎!”娜仁忽然转头喊,皎皎忙不迭地从外殿进来,“额娘,怎么了?”
娜仁面色有些沉,问:“二阿哥和大阿哥怎么还没来?”
皎皎迟疑一下,“保清应当快了,保成……从清东陵那边过来,正经有些路程呢。”
娜仁深呼吸一次,刚要说些什么,康熙却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笑,虚弱却一如既往地温和,全然不见对外人那股仿佛生而带来的压迫感。
“阿姐,不要急,能见与不能见到,都是命吧。”他一口气叹到一半,忍不住咳嗽两声,娜仁火气上来一半,见他这样子也不好往出发,强压下去,一面扶着他为他顺气,一面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偏不信命!”
“知道阿姐不信,阿姐也无需信。”康熙轻声道,眸光似是微动,目光坚定,神态威严。
“叫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