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偏殿的屋子并没有点灯,因为地处偏僻采光也并不好,整个室内都阴沉沉的。
被抓进来的太子妃害怕极了,挣扎起来的力气非常大。
抓住她的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宫女!太子妃脑海中飘过这个结论,升起反抗的狠劲儿。她一把抓住太子的胳膊,嗷呜一口狠狠地咬下去。
太子闷哼一声,压抑住了那一声惨叫,咬牙切齿又压低声音道:“松口!仔细看看孤是谁!”
拉扯之下,他也衣衫不整,头发歪歪斜斜。
昏暗的屋子里,黑皮的宫女几乎要与暗色融在一起,也亏太子妃听出了他的声音,不可置信地瞳孔剧烈地震。
“爷?!”
太子捂住了她的嘴,呵斥道:“声音小点,你想让外头人看到孤这样子?”
太子妃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吃惊地微启唇瓣,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没事打扮成宫女?你想搞啥子咧?
太子将假发拿了下来,颇有些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恼意,还有在太子妃面前丢脸的羞耻感,让他不自在地耳朵发烫。
时间不等人,他黑着脸嘱咐太子妃:“还不快去将那些人收拾了?”
太子妃怔了怔,没有时间去想太多的事,当务之急先收拾残局再说。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脸太子,拉开门走了出去,叫住了自己的贴身宫女。
而太子自己,又换回了男装,抹一把脸,发现脸上的黑皮肤竟洗不掉,只能用油融了妆再洗。
贴身大太监在此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稳住局势,拦住出东宫去禀告皇上的人,服侍太子快速洗走了妆容换回自己的衣服。
等太子妃将众人带离了偏殿,太子这才与大太监绕了回来,飞快往自己书房走,去与冲去书房禀告“自己”的人汇合。
一同手忙脚乱之后,太子将太子妃单独叫去了寝室内,夫妻二人进行了长达两个时辰的沟通。
太子撩开衣袖,那右手胳膊上给咬出个大牙印,还被咬出了血,他叹息道:“下嘴真狠。”
太子妃脸上一红:“爷,这事不能声张,也不能叫太医。臣妾身边有懂医术的宫女,有备用金疮药。”
东宫的药材太医院全都有记录,稍有消耗便会被看出,只能用自己备用的金疮药,可不能用账目上有记录的。
再包上纱布,打上一层结。
宫女低声道:“殿下的伤口需要两三天才能结疤,结疤前先尽可能别碰水。”
待处理好伤口,宫女顺从地推下,满腹疑问的太子妃终于有开口的机会了。
得知太子竟是为了去私会索额图而出此下策,太子妃哭了。
“您每一次遇上事都不与臣妾商议,已经几回了,臣妾都是之后才知晓的,难道臣妾不是您的正妻,你我夫妻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臣妾每一回都不知道您到底想做什么?就会像这次这样,坏了您的事而不自知。”
虽然这次的事就算她知道了,也一定会劝太子的。
也许就是以为逆耳之言,劝谏太过,令太子避着她做事了。
太子妃发现,端庄大度、贤惠辅佐已经不能说服爷了。
太子爷的脾性,是一旦做好了决定,那是一意孤行到底,哪怕她的劝谏有道理,他也不耐烦会听,反而道:“妇人胆小,不敢冒险”。
既然温柔贤惠不能以忠言逆耳劝成,那便只能用强硬一点的劝法了。
在此之前,太子妃从未哭过,哪怕给瞒着事,最多心里抱怨,嘴上嗔怪:“爷又不与臣妾说。”
她不是不会用尖锐的态度,不是不会用眼泪淹丈夫,在她看来这不够体面,会损了正妻端庄得体的颜面。
现在,太子都要在悬崖跳舞,吓得人心惊肉跳,她还要体面个鬼!
“索相现在正是风口浪尖啊!爷现在去见他,对您不利,对索相更不利。宫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咱们这,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您这是在悬崖边跳舞,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索相。”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让皇上遗忘索相,爷此前难道不是正为保住索相性命而烦扰吗?如今他暂时得以安全,你却去踩皇上的底线,不被发现纵然是好,可一旦被发现了,您或许不会有性命之忧,索相可就真活不成了!”
太子妃态度强硬的劝谏显然是有效的,所说之话皆在理,更是以惨痛的教训告诉了太子“夫妻之间沟通不佳是大忌!”
太子负伤,胳膊上的牙印隐隐作痛,还得捏着鼻子哄激动哭劝他的太子妃,暂时是打消了去见索额图的想法。
等在宫外的接应人久等不来,等来殿下形成取消的消息,忙不动声色地悄然抹去踪迹,消失在夜色里。
事后,太子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透着诡异,他询问太子妃:“你是如何得知偏殿有异的?”
太子妃道:“太监宫女们说爷有好几日都未曾去宠幸妹妹们,您也未曾来找臣。反而是偏殿,时常传出声音,还有人在书房外也听见了那声音。于是猜测爷有了新宠,却又不纳为侍妾,于是纷纷猜测此人身份有异。”
那女子的声音,是太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