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靠在浴缸里闭目养神, 听到太启又一次嘀咕自己身上有味道,忽然想起什么,心里一惊。 当他睁开眼看向太启时, 太启却替他想了个答案。 “可能是你洗澡洗太快了,你毕竟是神,水随便冲冲是洗不掉你身上尘土的气味的, 凡间世界这么多灰尘, 还是得好好泡澡。”太启想了想,说, “要不你每次去昆仑时, 也在天池里泡泡?泡上一会儿,能在凡间世界管好多天了。” 虞渊心里松了口气,他暗自忖度着自己以后恐怕要更谨慎一点, 胳膊上冷不防又被太启锤了一下。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讲话。” 虞渊说:“哦,听到了。不过我每次去昆仑,薛教授那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我再去几次,他是不是又要给你写谏书了。” 太启说;“你晚上偷偷地去, 我给你留门, 别被他看见了。” 虞渊:“……” 太启也被薛同的唠叨吵得烦,他不想和虞渊分开太久, 又不便每天下昆仑, 只有和虞渊两人约好,隔两天他回凡间世界,又或者虞渊去昆仑, 谈一段时间的异地恋爱。 两人当晚约好, 但是真正施行起来, 依然是聚少离多,昆仑时不时就要晃两下,频率不高,震动幅度也不大,比起各类镇山的法宝,太启显然更有效果,不仅能镇昆仑,还能镇诸神的心。 只是昆仑晃得多了,就连太启都开始好奇,昆仑西部地底深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偶尔会感觉到封印在被攻击,只是一瞬间,却很快就安静下来。太启也曾好些次站在昆仑西部的山峰上朝下眺望,只见这处地底深渊一如过去那样深不见底,幽深,神秘,且危险。 就这样过了两天,太启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想找虞渊问问,又正逢是虞渊来昆仑的日子,太启便留了神殿的后门,给昆仑守门的八大武神传了口信,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阻挠虞渊上山。 因为虞渊要来,太启特意唤神侍去采了些鲜花,又备了奇珍异果,琼浆醴泉,虞渊不方便大张旗鼓地去泡天池,他还在寝殿后准备了沐浴。 哪知等到月上中天,虞渊却一直没来,太启无聊地翻着手边的典籍,怀疑今晚虞渊是不是又会失约。 青鸟站在床尾的鸟架上,不时将脑袋埋在翅膀下理理羽毛,又或是跳上窗楣看会儿月亮,它已经习惯了为太启传书,就等着太启一声令下,飞往凡间世界。 太启趴在床榻上看了会儿书,实在无聊,又翻过身平躺着,把书盖在脸上小憩。 青鸟正想跳到太启的枕边来,却没想到太启一扬手,把书从脸上揭下来。眼看着就要撞上青鸟,它连忙扑腾着翅膀跨过书跳到床头,又因为没站稳差点摔下来。 “噗呲。” 太启被逗笑了,从榻上坐了起来。 青鸟背过身去,有点不好意思。 “你待着也是无聊,替我去山下等他吧。”太启起身,走到了窗前,“我就不去了,被薛同看见了,他又要念叨了。” 青鸟得命,展开双翅朝昆仑神殿外飞去。 虞渊进入昆仑神殿并不是通过天梯,而是昆仑神殿后的小天池,小天池下有一处天瀑,直通昆仑山下和凡间世界的交界处,平时只能从山上到山下,太启给虞渊开了后门,虞渊就能从这里直接上昆仑神殿了。 青鸟飞下凡间世界交汇处,在天瀑下小潭边找了块石头待着,等着虞渊的到来。 天瀑落差极大,水流落潭时却没有激荡的水声,而是如珠玉坠地一般叮叮泠泠悦耳动听,青鸟听得高兴,张开翅膀跳起了求偶的舞,它在石头上转圈,展示着自己漂亮的羽毛和尾羽,忽然,一股凌厉的风扫过,青鸟脖子后陡然一凉,接着,强烈的杀意便如同压顶一般地从上至下将它罩下,吓得青鸟迅速收拢翅膀,瑟瑟发抖地将自己团成一个球。 正准备伸手去摸青鸟的虞渊,手有些尴尬地停在了空中。 失约了好几次,他也是好些天没见到太启了,好不容易有了时间来到两人的秘密基地,正看到了太启传书的小青鸟在跳舞,心情不由大好,他想摸摸青鸟的脑袋,青鸟却吓得瑟瑟发抖。 “是我。”虞渊说。 这些太启豢养的神兽珍禽都通人性,也见过很多次虞渊,虞渊也没想到青鸟会是这个反应,还以为是自己突然从后面靠近,惊扰到了它。 虞渊向后退了一步,又说了一声“是我”,小青鸟这才发着抖转过脑袋,看到虞渊的那一刹那,它微微偏过头,眼里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虞渊又想靠近,青鸟却尖啸一声,双翅大展,身形也膨胀了数倍,竟然是要和虞渊拼命的架势。 “怎么了?” 昆仑神殿中的太启被惊动,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天瀑之下,看到对峙的虞渊和青鸟也是一惊。 “你拔它毛了?” 虞渊也很纳闷:“没有,我就想摸摸它而已。” 青鸟变回小鸟,飞上太启的肩头,紧紧贴着太启,虞渊则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小动物都是很忌讳从背后接近它们的。”太启有些无语,又伸手顺了顺肩膀上青鸟的翎毛,“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青鸟还是缩成毛球,不敢面对虞渊。 太启心想,这恐怕是虞渊把它吓到了。 “没事,它过两天就好了。”太启把青鸟放飞了,回过头一看,却发现虞渊眉头紧锁,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 “你又怎么了?” 太启转身向虞渊走去,虞渊却退后一步,把自己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我刚从凡间世界来,身上都是尘埃,小心沾到你身上。” 太启又走近一步:“没关系啊,我等会儿也会沐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