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他也没什么用, 若真是有人相助,幕后之人,不会将证据留下。”孟雪凑到花容耳边,小声说道,“不如,咱们用点儿别的手段?”
“你是说……”花容想了想, 摇摇头, “不好吧,长公主不叫咱们将那些手段用在他们身上。”
“这个吴丰, 并非一个嘴硬的人, 他贪慕虚荣,刚愎自用,是个十足的小人,能叫他守口如瓶,这后头的利益绝对大到能让他为之忘却生死。黑屋确实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但他如果有更强大的信念, 也不是不能克服。”
孟雪还是想用伥鬼的手段去搜魂, 只要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证据还不好找?身为鬼,想要探查证据, 那真是太简单了。
花容想了许久, 还是摇头,“再等两天,若是两天后吴丰从黑屋里出来后还是不招, 再用。”
孟雪点点头,她也不急,两三天她还是等得了的。
只是她等的了,有人却等不及了。
吴丰在进入黑屋的第二天,便死了。
如果不是花容看到了吴丰的鬼魂,她都不知道吴丰竟然已经死了。吴丰的鬼魂没了理智,一脸狰狞的往长公主府里飘,妄想能弄死花容。
花容打碎吴丰的鬼魂,得到了吴丰的一份记忆。
看完这份记忆后,花容跑去找江尤了。
江尤正在批改公文,关于吴丰的事,她倒是有些印象,前天晚上吴丰纵火烧了周家铺子的布料,那场火是天上京建成后第一次着火。
江尤还是挺重视这次的火灾,还好当初规划城区的时候,考虑到火的问题,在粘土砖研制出来后,能换的都换成了砖房,没那么容易着起来。
花容来后,同江尤说了下吴丰死了的事,同时也说了自己从吴丰鬼魂中看到的记忆。
“这个吴丰,倒是有点儿意思,你说说他的事吧,只当乐子消遣。”江尤兴致缺缺,人都死了,也没什么用了。她一边批改公文,一边听着花容讲故事。
吴丰是林州郑家的门生,郑家高门望族,吴丰也是大族出身,但比起郑家,他的出身就拿不出手了。于是吴丰在拜入郑家后,一直精心做学问,就想着以自己的才华闯出一片天。
他娶了恩师的女儿,一个柔弱的女子,一个胆敢未婚先孕的女子。最让吴丰无法忍受的是,孩子不是他的。
为他头上戴一顶绿帽。
可人都娶进门了,吴丰也不敢宣扬,他的老师就是看他成日里埋头苦读,出身还低,觉得他好掌控,才会将怀孕的女儿嫁给他,但他的老师低估了一个男人对绿帽子的警惕。
吴丰确实不敢宣扬,但他敢恨。
林州是郑家姚家的地盘,而孟国右相与孟国太后出身赵家,赵家地盘在国都附近,一直想扩张到林州去,借着公子白夺位成功,赵家大肆扩张,郑家姚家损失不少,再加上林州闹了洪灾,一时间民不聊生,士族之间争斗不休。
时局大乱,吴丰借着出去躲祸为借口,拉上妻子和老丈人往天上京跑,路上遇到山匪,吴丰动了些手脚,便让坑他半辈子的老丈人兼恩师送了命。
吴丰携妻儿来到天上京后,又想着好好读书,以才华出头。但他逃难至此,身无分文,不得不暂住于远方表叔周达的家中,吴丰看不起周达,周达文不成武不就,成日里只会做些倒买倒卖的贱业,还娶了个来路不明的流民为妻。
吴丰觉得自己才华甚高,于是他去藏书学院,想要进去当个讲师,既然有讲女,他的学问,做个讲郎也是可以的。
然后被藏书学院的人撵了出去。
江尤觉得藏书学院的人干得漂亮。稍微观心些政事的人都知道,在天上京,只能有讲女不得有讲郎,他竟然还摆出一副屈尊降贵的模样,去谋官。
他这么牛批,怎么不上天呢?
吴丰不知道这点,他只觉得自己被人侮辱了,回去又砸又摔,看到妻子又想起了自己的绿帽,气的差点儿当场气绝身亡。
要是他这会儿死了倒好了,偏偏他不光没死,还被气糊涂了。
他拿上周家的账本,就用百金的价格低价卖给了周家的死对头,随后拿百金去买了许多竹简,打算接着读书,他坚信自己能出人头地。
谁知他偷盗账本的事被他的妻子发现,他妻子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周达,便将此事告诉了周达,周达气急之下去报了官。
吴丰利用自己在林州的那点儿人脉,找了上霸的几个大族说情,可惜衙门内有崔信,崔信出身崔家,最是守礼守法,眼中容不得沙子,他几番运作,最后还是被抓到了大牢里。
吴丰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出去,结果几个他找过的大族都告诉他,叫他忍上几年,去清州修修路,等他回来,他们会给他找个好位置的。
这等推脱之言,吴丰就是个傻子也听出来了。
气得他当即火冒三丈,但他人在大牢,再气也没法子。
只是叫吴丰更没想到的是,有人来看他了。是他忘恩负义坑了的表叔。周达是来给他送钱和吃的的,一路去清州很是辛苦,给他些东西,算是全了这份微薄的缘分。
“这样看来,周达倒是真有良心。吴丰后来又遇到了什么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