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拽上沈南风，跟着姬夫人就离开了南镇抚司衙门。
她们前脚刚一走，独孤礼大发雷霆。
“杨常青，你这是要作死啊！你他娘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杨常青一愣，“殿下，若非聂云浊这个蠢货前来搅局，今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对付狗咬狗呢？你知道姬夫人和我阿娘什么关系吗？那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当年更是生死相托共谋大事，若不是姬家的支持，若不是姬老太公血战淮水，拼死不退，你以为老爷子能入主洛阳？你他娘的算计谁不好，敢去算计他们这一家人人？”
很显然，很多人并不知道姬灵雪和皇后还有这层关系。
杨常青的额头溢出冷汗，“殿下，所谓功高震主，想必姬家也是陛下的心头大患吧？”
“住口！杨常青，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殿下，属下也只是为了保命，如果不去圣上面前，想必您也不会保我一命吧？若是属下倒台，那您和那位殿下的生意……”杨常青欲言又止。
沈南风看着姬灵雪那落寞的背影。
“行了，素儿，你不用多言，有些事情真假本就不重要，锦衣卫想对付你是真的，所以最后问你一句，你是见过你阿娘了吧？”
“行了，他怎么想与我何干？夫妻相疑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意思？”
“想来你也知道了你阿娘的事情，若不然这次回来不会突然对我态度转变，不过你记好了，从此刻开始，无论谁问起，你都只能说，你的阿娘死在了当年韩府大火之中，明白吗？”
观主名叫叶明章，乃是皇后叶徽的内家侄儿。
这一点，谁也不傻，自然能猜到缘由。
姬灵雪摇了摇头，示意二人跟上。
韩素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姬灵雪带着韩素和沈南风上前，行完跪拜大礼之后，只听见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
“嘘！有没有，那也只能是有，明白吗？”姬灵雪神情凝重的说道。
想想曾经她也是淮水姬老太公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被家人百般疼爱。
韩素沉默不言，沈南风也不会开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哼！韩仙落知道我恨你娘，所以当年他打听到你在天山不老阁也没有将你接回来，你可明白其中缘由？”
随后看了沈南风一眼，问道：“是你出的主意吧？”
三人一路赶来，准备进内院却是被禁军拦下。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般模样？
东城外三十里，便是长安观。
独孤丹阳其实也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但看起来却是颇为显老。
韩素有些惊讶，“原来主母知道我师父的身份。”
姬灵雪骑马走在前头，那背影让人有些不安。
沈南风和韩素皆是乖乖点头。
……
离开南镇抚司衙门后，姬灵雪转头瞥了一眼韩素，随后说道：“今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你本就不必来这个地方。”
如今事情闹大，锦衣卫难逃其罪，必定有人得出来担下罪责。
她其实很喜欢韩仙落，至少在韩仙落将独孤丹云接回家之前，她都是如此深爱自己的夫君。
“是。”
姬灵雪微笑着起身，坐到空闲的棋盘对面，自顾自拿起棋子。
内院的祠堂之中，一个年过半百的枯瘦小老头儿穿着寻常百姓的布衣，惬意的躺在摇摇椅上。
“陛下在长安观，太子监国多年，朝中事有他和内阁处理，陛下便时常去长安观歇息。”
“陛下，今日闲来无事，陪您下两局。”
沈南风朝着姬灵雪行礼，并未多言。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宣王会为了平息韩家的怒火，而选择舍弃自己。
很快，走进了长安观内院。
“姬小妹今天前来怕不是为了陪我这位老大哥下棋，说事儿吧。”
韩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开口说道：“其实今日锦衣卫虽然打算对我用刑，但意图不轨却是没有……”
“来者何人？”
“父亲他……”
一路走来，能听见鸟叫蝉鸣，淡淡的香沁人心脾，确实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是姬小妹啊，今天怎么想起来看看我这位老大哥呢？”
“主母，我们不是要进宫吗？”
他只是担心宣王和姬灵雪会越过司法，直接弄死自己。
这位传奇帝王竟是没有半点皇帝架子，看起来就跟一个寻常老大爷没什么两样。
他也有些懊悔，本想顺带着利用韩素除掉和自己不对付的聂云浊。
“老杨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本王还会弃你不顾？放心，老爷子面前我会帮着你说些好话的。”
禁军回禀的时候，姬灵雪叮嘱道：“见陛下的时候注意礼节，跪拜叩首，你们有官身便自称微臣，不要乱说话，最好闭嘴。”
一路去往城外长安观。
只道是她也未曾料到，在那个男人心里，住着一个高于一切的女子。
小老头儿眯着眼笑了笑，余光瞥向不远处跪着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