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棠越想想也是,今晚就轮到肖伯清了,他能不着急吗?
上辈子凌虚派飞鸽传书上所说,“阿舍”一共杀了十九个人。
棠越三人来到季城前已经死了十五个,到季城当天死了肖老夫人一个,查案三天又死三个,十九人已满。
棠越猜测,上辈子的“阿舍”应该是在杀第二十个人的时候“刚好”被百里泓撞见,这才断送了性命。而为什么会“刚好”撞见,自然是因为那第二十人是肖伯清。肖伯清很清楚“阿舍”要杀的是谁,轮到自己的时候,肯定找借口死黏在百里泓身边不走,“阿舍”被仇恨冲昏头脑,为报仇自己送上门,成了撞死在树桩前的笨兔子。
棠越乐得看肖伯清多着急一会,等到亥时(晚上九点)才提着包袱慢慢悠悠地出了房间,让下人请肖伯清肖夫人和肖小公子到大佛堂一叙,她有法子抓住“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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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堂外围了一圈守卫,财帛动人心,虽然肖家接连发生命案,但在金钱的诱惑下,大伙还是纷纷停下了离开的脚步,拿起武器守在大佛堂外,肖伯清肖老爷已经说了,一日抵过去一月酬钱!有人在心底暗自祈祷,蛇妖晚几天被抓住才好!
大佛堂中,没有其他人,只有肖伯清一家三口和棠越三人在。肖伯清一家站在大金佛左侧,棠越三人站在右侧,就像隔着一条无形的线,泾渭分明。
肖林人小,早困了,如今正躺在肖夫人的怀中呼呼大睡,肖夫人抱着孩子低声哼着儿歌,声音轻柔舒缓,偶尔她也会抬头看看窗外,窗外守卫森严,可她心中依然不安,总觉得今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肖伯清拍了怕肖夫人的手,安慰道:“别怕,一切有我。”说罢,肖伯清笑着靠近百里泓,试图跟百里泓打打感情牌,百里泓很不给面子地闪开。肖伯清脸上挂不住,又从百里泓的反应中猜出一二,知他对自己产生了芥蒂,也不再纠缠,转头跟棠越说起了正事:“棠公子,你说已经捉到阿舍了,她人呢?”
肖伯清早就看出来了,这一行人中,百里泓武功高强但初出茅庐稚嫩天真,动手在行,动脑不在行;棠姑娘聪慧机灵,但崇拜哥哥对其言听计从;棠公子体弱多病一步三喘看似命不久矣,但其实他才是三人中的主导者。所以他也不问百里泓,直接问棠越。
棠越没有回答肖伯清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其他:“老管家呢?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他?”
肖伯清道:“他告病回家休养了。”
棠越好整以暇:“我记得老管家的亲人好像都被山贼杀死了?”
肖伯清道:“是他后来过继的孩子。”
“哦——那守卫头领呢?听说失踪了两天了?”
肖伯清面色不改:“他害怕贼人,临阵脱逃。”
“可我听说首领房中的金银细软一件都没少?”
“摆在明面上的都是小财,他监守自盗,偷走了我房中几百两银子跑了。”
棠越又问:“肖老爷,你手眼通天,知道近三天被杀害的,除了瓶姑外,还有谁吗?”
肖伯清露出一丝苦笑:“棠公子真是太高估肖某了,肖某一介商人,托衙门的朋友给面子,得知了一点小小的消息,哪算得上什么手眼通天。只是这几天忙着操办家母后事,疏忽了其他,并不知晓被害的都有哪些人。棠公子,你知道其他两人是谁吗?”
“肖老爷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一个外来书生又怎么会知道?不过肖家刚好病了一个,跑了一个,我觉得有些巧合罢了。”
棠越闲闲地望了肖伯清,正好对上肖伯清投射过来的目光,二人眼神在空中一触即分,宛若短兵相接,空气中涌动着冰冷锋利如刀锋的暗潮。
肖伯清率先笑笑,打破僵局道:“其他两个受害者是谁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赶紧捉拿凶手。那凶手罪大恶极,害人无数,还需尽早将她正法,免得殃及更多无辜人。”
棠越锋芒毕现:“凡事有因有果,不寻根究底,怎么知道谁无辜谁不无辜?”肖伯清微胖的脸上失去笑容,沉下脸刚想反驳,棠越却已经厌倦了跟他打无意义的嘴仗,走到佛像面前的供桌边上,掀开上面盖着的黄色桌布,露出一个黑色的小包袱,边解包袱边道:“查案这几天,我们找到了些东西。”
肖伯清靠前两步去看包袱里面是什么东西,刚看一眼,瞬间脸色大变,抬手捂住口鼻飞快后退。等他意识到自己露馅的时候已经晚了,百里泓直勾勾盯着他,满眼悲痛,“真的是你!”
“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你还是人吗?!”百里泓怒极一拳砸过去,肖伯清久未动武,哪是百里泓的对手,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老爷!”肖夫人惊呼一声,连忙扑上去护在肖伯清面前。百里泓还想再打的手停在半空,皱着眉粗声粗气道:“你让开,我不打女人!”
明明是个不懂武功的弱质女流,面对百里泓这个身强体健的武林高手,肖夫人又惊又怕,可仍挺身挡在肖伯清面前,厉声厉色质问:“百里少侠,老爷视你为师兄,礼遇有加,你怎么能打人呢?”肖夫人搞不明白,百里泓不是老爷请过来的救兵吗?怎么忽然倒戈相向了?
原先睡得正香的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