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大功劳的,您这样说不好吧。”
一道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个小丫头子懂什么,咱们府里院里当事的一向都是姑娘身边的嬷嬷们,那野丫头哪怕有两分功劳,那也不能越过祖宗规矩去。”后头开口的那个婆子声音提高了一些。
替婄云说话的小丫头嘟嘟囔囔地不大乐意,应当是嘀咕了几句,隔着墙,锦心她们没大听清,只知道那丫头没跟她呛声,听那吱呀吱呀的踩雪声,竟然是转身就走了。
又有另一道声音说:“我们哪知道什么祖宗规矩,我们就知道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姑娘身边的嬷嬷姐姐们说的话就是规矩,我们就得听着。两位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要点体面吧!”
然后也踩着雪吱呀吱呀走了,这个脚步倒比刚才那个缓一些,但也听得出是着急了。
锦心听了面上带笑,但眸色平淡,看不出喜怒来,婄云亦面色不改,仍含轻笑,身子笔挺,绣巧却大不乐业,津着鼻子皱着眉,口里念叨着:“还规矩规矩,我看她们才是半点规矩都没有了!”
卢妈妈也面色阴沉,锦心忽然问:“都是谁?”
“回主子,赵婆子、钱婆子。”婄云淡声答道,锦心听了点了点头,又问:“后头开口那两个小丫头呢?”
婄云笑了,“先头那个是麦芽,这几日跟着小婵做针线,手上很利落;后头那个叫小安,近来跟着奴婢。”
“倒不像你看好的人的性子。”锦心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的一句,却叫婄云微怔了怔,旋即轻笑道:“主人性子宽容,府里日子简单,不需要底下下人各个玲珑心肠把嘴缝得闷葫芦似的,性子爽利些无妨,多少能讨您开心,心里有谱就是了,旁的慢慢教吧。”
确实,那小丫头把两个婆子说得哑口无言明显是占了上风,却没有多做纠缠,可见还是个知道分寸的。
性子急些,倒也无妨。
锦心听着婄云“府里日子简单”那一句话,便觉着心中无端地升起万分满足来,也不在墙外驻足久站,施施然带着三人大大方方从后门进去,倒叫那两个婆子又惊又惧,跪在地上两腿不停发抖。
因锦心她们在外头都是低声交谈,她们闲聊又聊得专心,后来更是险些掐起来,精神激昂时候自然无暇顾及身边,自然也未曾听到锦心她们说话,如此,便不知她们究竟听到没听到。
可锦心连眼神都没往她们身上落一下,婄云更是目不斜视,更叫她们心里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
可惜她们只将注意放在锦心与婄云身上,却没注意到卢妈妈与绣巧暗暗瞪她们的那一眼。
等回了屋里,婄云忙催促着锦心脱了鞋到炕头去捂脚,又取来一张软毡将锦心包得严严实实的,嘱咐道:“奴婢给您斟一碗牛乳茶来,可不许嫌热,要捂一捂发汗,不然受了寒可不好。这几日外头雪厚,可不要叫寒气从足底进了身子里。”
锦心倒也任她忙活,颇为顺从,只是口中嘟嘟囔囔地道:“你可真是全力想着管家婆发展了。”
“……能给您做一辈子管家婆,才是奴婢的愿望呢。”婄云端来炉子上热气腾腾的牛乳茶来,大半碗茶汤颜色是微微发黄的白,散发着很醇厚的牛乳、茶叶香气。
这一碗是加了蜜糖调的,锦心近来总觉着吃药吃得口里发苦,就爱吃点甜的。
绣巧到后头忙碌点心去,婄云将锦心点名要的几个花瓶找了出来,陪着锦心一点点整理花枝。
此时室内并无外人,锦心一面将梅花枝插入白瓷素三彩缠枝莲纹双耳瓶中,一面淡淡问:“那钱婆子与钱嬷嬷很是亲近?”
婄云笑了笑,“钱嬷嬷这段日子与下头人走得很近,倒是显得亲密。您看这也年关底下了,您原先说告诉姨娘那事……”
“罢了,都耽搁到今天了,也不差她在院里再待两天等到年休。”锦心淡淡道:“也好,我先头是想清清静静地过了年,也是觉着她被吓破了胆年前八成不敢活动,没想她还能想到收拢下头的人心去,倒也不算蠢到家了。”
婄云但笑不语,锦心看她的神情就知道里头必有古怪,登时一扬眉稍,“说,你在里头做什么了?”
她话音里带着满满的期待,婄云摇了摇头,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又觉着心中满足,温声道:“奴婢还真没做什么,不过与绣巧在她面前来了一回姐妹情深,又请骆嬷嬷帮了个小忙。”
“小忙?”锦心眯眯眼,婄云笑道:“我做错了差事,骆嬷嬷斥责我,绣巧替我分辨。叫钱嬷嬷听了去,自然会联想到她身上。”
锦心撇撇嘴,“还以为她开窍了呢。”
“若是开窍了,她这会就该来您这表忠心了。她在宫中规行矩步小心翼翼熬了八年,出宫之后本是想过挺起腰板抬起头的得势日子,却硬生生把自己送到了您的跟前,也不知对她而言是福是祸……到也算是福气了,她的脾气,到了三姑娘或五姑娘身边,恐怕都讨不着好。”婄云徐徐道。
锦心道:“我那五妹妹如今还在襁褓里吃奶呢,上个月刚学会吐泡泡,你就这样说她。”
婄云深感无奈,连忙叫冤,“天地良心,我哪里是说五姑娘啊,五姑娘不还在周姨娘院里住呢吗?周姨娘难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