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了,靠,这女怎么抢他台词?!
相亲这码子事儿,如果两个人都无意,那么抢占先机说出来就变得尤为重要,落后那个则会倍儿没面子。
薛蒙此刻就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而且他不但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还觉得对方一定是个相亲经验丰奢之人——不然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先下手为强?!!
她一定被媒婆拉着相了一千次姻缘,一千零一次都因为架子太野惨遭男方拒绝!
一定是这样!
薛蒙那张英俊脸微微泛着绿,挫着后槽牙:“你以为我是来相亲?我……我实话告诉你!我身家条件好得很,一招手想攀我家门人就能从扬州排到蜀中去!”
若英淡漠看着他。
薛蒙说话前觉得自己像个帝王。
说完之后,在对方眼神中浸润了须臾。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智障。
而若英接下来那云淡风轻口吻愈发令他夯实了自己像个智障念头。
若英又抽了口水烟,微侧过脸,对一脸司空见惯侯在旁边店小二道:“来一套瑶台寒梅。给这位仙长。”
薛蒙瞪大眼睛:“不是说我来点吗?!”
“我是这家店常客。”若富婆波澜不惊地说,“瑶台寒梅味甜回甘,最适合你们这些初出茅庐年轻后生。”
薛蒙更气了。
气到茶点上来时,他压根儿一口也不想动,饶是那茶水清冽,糕点晶莹,瞧上去分外诱人,他也半点儿都不动心。
若英:“你不吃么?”
薛蒙气呼呼:“我有钱我喜欢铺张浪费,管得着么你。”
若英听他这么说,乜过杏眼,于淡青色烟霭中轻描淡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问道:“王仙长是西湖桃苞庄人?”
“不是。”
“临沂富商?”
“也不是。”
“……扬州孤月夜门徒?”
“孤月夜?孤月夜有什么了不起。”薛蒙轻狂道,“别说门徒了,就他们那个掌门姜曦,呵呵,倒贴着给我送礼我都不收!”
若英不知为何,听完他这句话之后眉毛微微扬起。
薛蒙:“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
若英冷笑两声,并不答话,只继续管自己抽着水烟。抽了一会儿,他忽然道:“既然这么了不得,你就再多点些吧,我还没吃早饭。”
虽然薛蒙这会儿已经看她很不顺眼了,但既然人姑娘主动开口要吃,他也无意拒绝,一边从桌边拿肴馔单子,一边问:“要什么?”
“玲珑十八样。我每次来都点这个。”
薛蒙无所谓道:“好,点就——咳咳咳咳!!!”
一瞥茶单上价目表,他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你每次来——都吃这个?!”
若英漠然道:“再加一壶顶级金成春露。”
薛蒙觉得一口老血淤在胸口,这一会儿哪怕一只小猫咪轻柔地拍他一下他都能飙出血来狂吐三丈。
如果不是他自己定约会地点,他都要怀疑这个若英是不是曦华阁茶水小妹伪装!要和他玩仙人跳!!!
一顿饭吃得薛掌门心头滴血荷包半空,两人从曦华阁出来时候,薛蒙脚步都有些打漂。
“你不舒服?”
面对若英眉头微蹙询问,死要面子薛掌门强打起精神:“不舒服?不不不,我没有不舒服,我舒服得很。”
“人若有疾,则不当讳病忌医。”
薛蒙瞪大眼睛:“你才有病呢!我健康得很!”
“是么?”若英嗓音像是在中草药里浸润过,言谈间都泛着清幽药味儿,他淡道,“下盘中空,腰膝酸软,五心烦热。”那双杏仁眼扫过薛蒙全身,竟令薛蒙有种被他从皮到骨头都剖了错觉,“阁下肾虚。”
薛蒙气得“啊”地大叫一声:“住口!你这个庸医!!!”
庸医冷漠地补了一句:“且肝火旺。”
薛蒙:“……”
看来自己之前想象完全是错误,喜好医药之道女人并不一定都像他娘一样令人如沐春风,还有能像她这样让人如坐针毡混账!
可最让薛蒙崩溃还是解忧玉简规矩:按照它要求,两个人见了面,少说得待足三个时辰,不然这次见面就不会被计入积极度里。
好了,他现在来也来了,钱也花了,如果还不作数,那真亏大发了。
为了不做亏本买卖,薛蒙决定忍着,必须忍!
更何况这女居然一开场就表现出了对他明显无感,这无疑极大地刺激了薛蒙自尊心,所以薛蒙在心中暗下决意:
自己不但要忍,还要在接下来俩个半时辰里,打造出神秘富豪架势!对,就是那种珍珠如土金如铁派头!
他一定要让这个狗眼看人低富婆追悔不已,后悔不迭,最起码他也要在她失败情感经历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
但是扬州最奢华曦华楼都带她来了,也没见得人姑娘有啥波澜,那还能去哪里震慑一下她呢?
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地方——
因为憋屈而重新鼓舞士气薛掌门以阔佬姿态抬头,深沉道:“萍水相逢,我身体就不劳若仙长忧心了,左右也还要再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