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大帅出兵。”
“他想打边沙骑兵的心我懂,”戚竹音眉间微皱,“可是大周从来没有深入大漠,路途遥远危机四伏,三军全出以后谁来保证驻地无恙?阒都的蝎子还在。”
戚尾知道戚竹音的难处,犹豫须臾,道:“大帅此刻回绝他们,只怕会背负见利忘义的恶名。”
阒都才封了她当东烈王,她就跟中博和离北翻脸,守备军还吃着沈泽川的粮,这事让谁听了都要骂她一句。
戚竹音满不在乎地说:“随人便,这世上最管不住的就是舌头。”
“这账难算,在中博看来,他们出粮养活守备军就是大恩,”戚尾说“可若非离北战事吃紧,中博门户大开,需要咱们出兵相助,沈泽川的粮食来得也没这么轻易。”
“他们是谋算天下的人,懂得时机。”戚竹音侧脸正经,没有平时的嬉笑,“我助离北是助自己,如今不出兵也是助自己。启东和离北是患难兄弟,但是离北危急已解,策安还要深入,就有穷兵黩武之嫌。天下崩裂后流民无数,今年和去年的仗都是无可奈何。我知道阿木尔已露疲态,此刻是击溃六部联盟的好时机,可是八城粮仓空虚,百姓饿死街头,厥西庸城旱灾,江\\青山秋后还要勉力供应阒都和启东的粮食,这些粮食都得从百姓身上拿。沈泽川的六州有三州尚未到丰收之年,他也要依赖河州粮仓……仗打起来是痛快,只是我去不了。”
阿木尔横空出世,边沙六部就是大周武将的心腹大患,此次深入大漠,若是赢了,不论来日谁坐天下,离北铁骑和萧驰野都要名垂青史。况且身为武将,谁不想跟这样的对手一较高下?
戚竹音挑掉了烛芯,帐内陷入黑暗。她坐了半晌,说:“我说,你写,告诉沈泽川,青鼠部的领地即便荒废了,我也不会允许海日古踏足;告诉萧既明,我戚竹音虽然与他少年相识,引为挚友,但我戚氏还是大周臣,同击外敌是己任,声壮中博却是叛国;告诉陆广白,我祝他功铸彪炳一洗前耻,但是此次,我们姐弟便不再同行了。”
孤雁鸣月,横飞过边郡的天际。戚尾把信各自收好,转身出帐,黄沙踩在军靴下沙沙作响。一只手掌抓了把黄沙,陆广白背对昏黄的天幕,启东的信还在指间。他蹲了半晌,把信妥帖地收好,掌心的黄沙流了回去。
戚帅见字如晤。
我罔顾职责,擅自离郡,有愧于启东亲老,非上阵杀敌勿能明志,我永远是戚帅属将。此战虽不能同行,但山河明月,必不负戚帅期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