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
说话的同时,暗暗窥探陆珣与光头。
封一行心知在场这两人最难对付,便努力将笑容扯得再真实点,再谦卑点。
还低头拍拍章程程的肩,凑到耳边说了两句。她便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恢复成胆小怕事的样儿。
这一家子看着都邪邪乎乎。
冷风吹过,林雪春搓搓手臂,侧身问:“送公安局真有这么麻烦?能关牢里去不?”
光头顺口回:“走程序是麻烦,今晚摊子铁定还不成。他们聚众闹事撑死关几天,老板打个招呼,公安局给面子能凑出一个月。再多就没有了,得安点别的罪名。”
臭小子还当上老板了?
林雪春诧异地打量两眼,心想城里不如乡下。要是换成老村长判罪名,准能让封家翻不了身,还碍不着他们摊子。
边上光头数罪名数得天花乱坠,林雪春直接摆手:“得了吧,老娘懒得陪他们多折腾。”
封一行一看动作便猜事情成了,扭头好声好气请大哥松手。他没扶章程程,直接越了过去,伸开双手想抱儿子。
光头却是避了开来。
封一行糊涂了,“这……”
“一百倍。”
陆珣一声落下,四面八方先是诡异地静了刹那。旋即有人嘟囔:“一份啤酒鸭多少钱来着?”
“七毛五翻百倍,这不是……多少来着?”
“七十五块钱!”
“一个月的工钱啊!”
谁能舍得腰包里白白少掉七十五块钱?
封一行装模作样的摸兜,只摸出一把零钱来,“你们看,我身上实在没那么多钱啊。一百倍是不是太多了点?有点儿过分了吧?”
“钱不够就打借条。”陆珣充耳不闻,直接压着纸币递过去:“按一天三分利算,七十五块钱,每天两块二毛五。不多。”
不是你的钱,你当然不嫌多。
封一行脸色难看,那边光头又晃了晃手上的志宝,“不赔钱也行,你这儿子我们就带走了。放心,我管人管畜生都很在行。要不了十天半个月,保准还你个老老实实的乖儿子,再不给你惹麻烦。嘿嘿。”
他从这个嘿嘿中读出光头的真正意思:儿子绝对乖,究竟是活是疯是傻就没人能保证了。
该死,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封一行看着儿子充血的脸盘,脑袋里各种计量来来去去,最终握着笔,一笔一画写下欠条两个字。
大约想讨点便宜回来,他边写还边说,自家儿子错在太喜欢宋家的饭菜才会屡次犯错。很客气地问陆珣,既然赔了钱,能否外带一份啤酒鸭回去,给儿子解解馋。
“虽然可以。”
陆珣一根手指点在桌上,悠哉悠哉转着笔。吐出不容置疑的三个字:“五十倍。”
“你不要欺负人过了头。”章程程猛然爬了起来:“信不信我——”
“怎样?”
陆珣抬头望她,黑洞洞的眼仿佛没有底。
章程程顿时失了言语,嗓子干涩地挤不出半个字。被封一行拉了一把,踉踉跄跄往外走。
志宝被亲爸搂在怀里,抽噎着要啤酒鸭。封一行只说隔壁摊子的馄饨味道不错,带他吃。
“不想要馄饨,我现在就是想要啤酒鸭。”志宝嘴巴一扁,眼泪要掉不掉。
正要掉了,封一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掐住他的大腿,笑着说:“隔壁摊子馄饨不错,你吃肉馄饨,给你妈点个素的。爸来两碗白酒,吃完我们就回家。”
旁人听不出什么,六岁的志宝警铃大作。分分钟收起眼泪,搂着他爸说,“不要啤酒鸭了,我要馄饨,肉馄饨!”
“好,给你点个大份的。”
父子俩说说笑笑,章程程尾随其后。
一家三口在众人的嘘声中远走,林雪春仍不饶人地扬声:“老娘的摊子爱招待谁招待谁,被钱砸死都不给你们这家神神叨叨的破玩意儿做菜吃。”
转头又朝摊子里道:“疯狗咬人别当回事儿,你们接着吃。今晚平白无故乱了你们兴致,一会儿结账都给你们抹了零头!“
客人纷纷说大方,旁观有人问:“老板娘,你这啤酒鸭是真有这么好吃?”
“不好吃能闹这么多事么?”
林雪春口气不小:“光剩两只鸭,还能做六盘。想尝味的赶紧来,少婆婆妈妈,不好吃我脑袋给你摘下来。现在不吃,明个儿想吃都吃不着。”
“摊子不摆了?”
“明晚卖别的菜,换着来多新鲜。你们要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不睡觉都给你整出来。“”
林雪春这话一说,众人纷纷报这个报那个。不少人又走进摊子来坐下,一时间热闹非凡,看不出丝毫闹过事的痕迹。
只有章程程衣衫凌乱坐在馄饨摊子上,胳膊浮起两个丑陋的大水泡。
她一眨不眨看着那边,目光里栖息着诡谲的执着。
整副心神在林雪春与宋于秋之间打转儿,以至于忽略了身旁的发言。直到大腿被用力拧了一下,她身子一弹,不小心碰翻了两碗馄饨。
自个儿被滚烫的汤水淋了大腿不说,还被儿子捏着拳头打好几下。
“瞧你这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