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过来了。
许时沅率先憋住了笑意,清了清嗓子郑重问:“沈同志,敢问您这是,在嘲笑我吗?”
“不是妈妈笑你,是你以前确实没有展现过像今天这样的……”沈时顿了顿,“鸿鹄大志啊?”
许时沅确实得承认,她以前那副模样,谁看了都说胸无大志。虽然这一年她成绩有所提升,但十几年形成的懒散印象不可能说改就能改。
“能考上更好的当然更好了,就是实力也得跟上去啊,不然说出来可能大家都不相信。”沈时如实道。
“那你当我刚才在吹牛皮吧。”许时沅笑了笑,低下头吃了口饭。
努力前还要向别人夸下海口,那都是虚张声势。
沈时顿时露出“我就清楚你是这种人”的表情,无奈道:“你看看。”
许源打完电话后,喜洋洋地回到饭桌:“我们一家人明天中午去聂老家吃饭,祝贺洲泽考了这么好的成绩。”
沈时说:“怎么不去酒店办升学宴,考得这么好,不是得摆上十几桌庆贺下?”
“聂老原本是有这个打算,但洲泽说不用这么大阵仗,简单点就行,所以就按照他的意见来,熟识点的亲朋之间吃个饭就行了。”
***
第二天,聂家。
聂家今天很是热闹,来了很多关系比较亲密的亲戚,还有一些聂爷爷的朋友。许时沅坐在客厅边缘处,并没有插嘴的兴趣,她默默地听着,和看着。
聂洲泽在沙发那边,和长辈们谈着话,远远看去从容而挺拔,从容得不像是刚高考完的中学生。
她来这么久,都还没和他好好说上一句话,就刚进门的时候打了声招呼。
正走着神,沈时忽然朝她招手,让她过来她身边坐,许时沅迎着众人视线,在沈时边上坐下。
许时沅不知道她要干嘛,就听沈时说:“你不是有问题要问你洲泽叔叔吗?”
“……”除了难以启齿的情感问题,她哪来的问题,“好像没有吧。”
沈时转向聂洲泽的方向:“洲泽,我们家小沅上了高二就分科了,她现在该有点摇摆不定,你跟她说说理科是不是比文科未来好选专业,好就业。”
聂洲泽了然点头。
“这个其实不一定,”他笑意轻浅,望许时沅道,“其实个人觉得,文科理科各有各的好坏,没有高下之分,说到底选什么主要还是看自己兴趣。”
他的态度向来无可挑剔,即使是不同的意见,用谦柔的语气说的话,也让沈时停下地思考了片刻。
“嗯,我知道了。”许时沅朝他了笑,他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
她的兴趣,应该是文科呀。
许时沅又开始犹豫了,她是不是应该改选文科。
这么一来,许时沅还真的有问题想问他了。然而客厅这么多人,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她和他身上,她还是先不问了。
许时沅吃完饭,随手拿起手边桌上的四阶魔方,认真地摆弄着,然而怎么弄都弄不好。
真是复杂。
身旁的沙发忽然陷下去,许时沅转了转弯眸瞥去,只一眼看到是聂洲泽,心跳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擅自加速。
聂洲泽喝了口杯里的茶,闲着没事,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摆弄四阶魔方。
这不是要她老命吗。
不看她还好,一看她,许时沅就感觉手指已经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了,赶紧故作镇定地摆弄两下,随即求救:“聂叔叔,你这个魔方,要怎么回恢复原样啊?”
许时沅将魔方递给他。
他伸手接时,指尖无意中触到她,许时沅手指刹那间过电似的,勾连起心底丝丝难以名状的波澜。
聂洲泽没发现她的异样,垂眸端详片刻后,指尖开始转,“这样,先调整六面的中心块……”
“嗯,”许时沅应声,不动声色倾身靠近他,呼吸也不自觉放轻了。
表面上她是想看得更清楚些,实际上,这只是她的小小私心,靠近他。
只
可惜很快,聂洲泽手里的魔方已经复原,他递给她。“大概这样。”
“好复杂啊。”
“你在干什么啊?”聂河川吃完饭,见他们不知道在沙发上捣鼓什么,凑过去一看,讶异道:“噢这个,我前几天怎么都没把它搞复原,许时沅你弄好了?”
“不是我,是我旁边这位大佬复原好的。”许时沅说看了眼聂洲泽。
“大佬”这称呼新奇,聂洲泽无奈笑了下。
“不愧是我叔,”聂河川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叔,你那个A大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哪那么快。志愿才刚填,估计八月份中旬左右,到时候你在家记得帮我留意一下。”聂洲泽说罢,转眼却看到旁边许时沅惊愕不已的神情,“怎么了?”
“A大?”许时沅松了松眉头,“叔叔你不是报了……Z大吗?”
没等他回答,聂河川先开了口:“Z大在省内虽然是top1,可是分数如果能去国内的top3大学谁会不去,不然不是在浪费分数嘛。”
“嗯。主要是,我挺喜欢A市,A大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聂洲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