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她像是站在一扇铁门前,无论如何用尽全力,都永远推不开名为数学的那道铁门。
难道上天给她开了一扇门,注定要把其他窗户都牢牢给钉死。
她有时候也真的觉得,很累。
中午她趴在桌上睡了十五分钟,做到一道数学题,明明是很简单的题,可她怎么都想不到思路。再加上夏天热气袭来,她突然变得特别烦躁。
她弯腰,从脚边的收纳箱里拿出那本《白夜行》。这书她看了两遍了,但偶尔还是会在烦躁的时候,翻开来看几页。
下午去饭堂吃饭时,她买了瓶养乐多,冰冰凉凉地贴着手心,和聂洲泽以前给她时一模一样。
高二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又是一年高考季,但去年这个时候,许时沅还在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伤感,没有紧迫感。
但今年的高考让她有些恐慌,还没做好准备,就被迫成为了准高三的学生,努力了一年效果并不强烈。最后一个月的月考成绩出来了。
毫无预兆地,她竟然从年级59名退到了年级104名,数学分数只有92分,明明上一次月考她数学都
快到了120,突然间就回到了原地踏步。
真的,她好像在做无用功,该怎么办。
甚至她在想,要不要干脆放弃好了。
“数学课代表,看完没有,成绩表传下来给我们看看呀。”
听到身后人说话,许时沅直接把那张表递给了身后的人,连头都没回,生怕她泛红的眼睛被谁看见。
下午许时沅和陈傅怡一起吃饭。
许时沅很少会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给朋友,所以,她和陈傅怡谈起班里的一些趣事,但陈傅怡只是沉默地点着头,笑容勉强得很。
出饭堂时,许时沅问她:“傅怡,你……怎么了?”
她刚问完,突然间陈傅怡眼眶红了,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许时沅手忙脚乱,从小包装纸巾抽出纸巾递给她,“给,怎么了这是?”
陈傅怡低下头,“上高中以来,我很少把时间花在学习意外的事情上,但为什么,我的成绩总是一塌糊涂,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脑子天生就比较蠢啊。真的,我好羡慕那些会玩,但是成绩又很好的人,可我比他们拼命一百倍,却一直都只是300多名……”
“初中也是,我这么努力,最后还是考砸了,还是没达到西中的分数线,只是被补录的……”
许时沅沉默了片刻,她又何尝不是。
她平复了下心情,拍了拍陈傅怡后背,努力扬起嘴角对身边的人说:
“没事的,傅怡,没事的。我们不要和别人比,就当做现在是…在地下扎根,对,我们都只不过在积累,比别人要扎得更深更牢固,还有一年时间呢,肯定会有厚积薄发的那一天的。”
许时沅看了很多本《哲思》,那些励志的句子或故事她是信手拈来。
她不停开导陈傅怡,都快把自己说服了,陈傅怡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元气,回宿舍洗澡去了。
许时沅却没回家,也没去晚修。
她踩着稀薄的月光,一个人去了体育场,操场上一片黑暗,放眼望去,也有两三个漫无目的的人,可能向她一样茫然无措。
此刻的她,无暇关注别人。
随便找了个草坪,盘腿坐下发了会呆。她想喘口气,暂时从每日机械重复的生活、做不完的题背不完的书中抽离出来。
头顶的那片天空,也有
一颗孤零零的小星星。
或许它也和她一样,正在浩瀚无边的宇宙迷茫着。
忽然间,许时沅余光中出现一个人影,他身材高大,径直逆光朝她而来,线条分明的五官渐渐清晰,是聂洲泽。
他喊她名字:“许时沅。”
“师兄,你…你怎么回来了?”许时沅仰着头,难掩脸上的惊喜。
他清泠狭长的眉眼微扬,眼中顿时挑起了温柔笑意,望她:“我来看你啊。”
说完,聂洲泽朝她伸手,把她从地上牵起,许时沅站在了他的面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可能,你不是在……”
下一秒,面前的人抱住她,聂洲泽叹了口气,轻声道:“一定很辛苦吧,这段时间。”
许时沅鼻子一酸,紧紧搂着他温热的身体,压抑了许久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往下掉,“好累啊,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差劲啊。”
无论怎么努力,成绩都还是一塌糊涂,就好像无论如何踮起脚尖,却永远够不着他一丝一毫,永远在做无用功。
许时沅什么都不想管,埋在他脖颈件,在他怀里大哭,情绪通通找到了缺口。
“安慰别人很厉害,怎么自己遇到问题,就开始慌了。”聂洲泽轻拍她的背,“别怕,你和你朋友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她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和我朋友说的话?”
然而,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了。
许时沅突然睁开了眼睛,她躺在床上,紧紧搂着的是她的枕头,上面已经湿了大半,全是她的泪水。
她摸了摸眼角,也是湿润的。
“原来都是假的啊。”她再一次抱紧了枕头,闭上眼睛不愿从梦中醒来,眼泪无声无息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