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那修文学馆里怎么总是要钱,我看明渊在的明阳学馆,就从来没要过什么银子。”
顿了顿,乔老爷子抬头看乔明鹤:“要不,还是让明鹤去明阳吧!束脩少一些,也少些花销。”
“爹,你糊涂!”乔老大一听这话就急了:“明鹤资质好,是个读书的苗子,送去明阳学馆那种地方就浪费了!他在修文都读了两年多了,眼见着明年春试就能下场,怎么可能在这种关头说不念就不念了?爹,明鹤的前途不能开玩笑,我跟你说,明年春试,等咱们明鹤下了场,随随便便都能考个秀才回来,说不定啊,还能中个进士,光耀门楣!”
这话是印刻在乔老爷子心上的动力,他一生盼望的,不外乎就是家中有人中举,一听这话,当即就打消了念头。
然而,还是难啊!
他寻思着不说话,屋子里一片静寂。
“要不,还是跟二弟他们说一说吧?”李氏小心的看了一眼白氏:“二弟三弟现在做生意赚了大钱,一两二两银子随便拿得出手,就当孝敬爹娘的。”
“哼!”白氏不说话。
她不傻,说是孝敬爹娘,拿过来还不是马上转手就给了乔明鹤,还得他们二老背着这个名声。
她从前总是被李氏当枪使,经过最近几件事,倒是有些醒了过来,并不太愿意被大房两口子耍得团团转。只是事关大孙子,一时间,白氏左右两难。
她当然是盼着乔明鹤好,能考中秀才的,但她一想到瘫坐在轮椅上的三儿子,就觉得开不了这个口……
乔老大看了看爹娘,见二老都不接话,心中就有些急了。不过,他自信自己是能够捏的住二老的死穴的,当即坐下来唉声叹气。
果然,没半天,乔老爷子绷不住了。
堂屋里烟雾缭绕,乔老爷子抽着旱烟,青烟之中,他的一张老脸满是风霜,他问白氏:“上个月二房三房都交了定额到公中来,是给了四两银子,对吧?”
“嗯。”白氏点了点头:“是给了四两银子不错,可上个月修房子,花了二两多,又加上一些吃食花销,笼统不过一两银子。这……”她悄悄看了一眼乔老爷子,小心的说:“马上就要过年了,该存些过冬的物资;且,过了年,女儿也要嫁人了……”
这般一说,乔老爷子就沉默了下来。
上个月下了几场雨,乔家不少屋子都漏水,二房三房给了钱,老两口商量着,索性就将家里的所有房子都返修了一下,的确是费钱。
他们不说话,大房的两口子却备受启发。
李氏眼睛亮了亮:“要不然,就让二弟三弟他们提前将这月的公中定额给了吧?”
好歹是四两银子呢!
“这才给了没几天,我可没脸去要!”白氏将双手一踹,赌气一般的背转了身子,她饶是泼辣,也自觉做不出这等压榨儿女的事情来。
李氏又转脸看向乔老爷子:“爹!”
乔老大在一旁帮腔:“这倒是个好主意,左右迟早是要给的,给二弟三弟说清楚,想来他们能理解。娘,爹不好开这个口,你是咱们家里的顶梁柱,你去最合适。”说着,竟不给自己老娘机会,开口就道:“明儿一早吃早饭,趁着大家伙儿都在,娘你就跟二弟三弟提一提!明鹤累了一天,快去歇着吧,我们也回去休息了。”
说完,一家三口就站起身来离开了堂屋。
乔老爷子和白氏对望良久,最后,乔老爷子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白氏听了这话,一口气窝在胸口,说不出的酸胀委屈。
压榨儿女的事情让她做,银钱拿了,老两口用不上一分,她平日里疼着的大房一家子,是不是从来没考虑过她的颜面?合着大房一家子,就等着她去做这个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