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新买了院子肯定什么都缺,跟过来看看要不要帮忙,进门就被这院子惊着了,精致好看,什么都有。
她回头还跟丁宝林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当初慕绾绾穿着补丁的衣衫背着背篼来丁家行医时,哪想过她能有今天?
乔明渊这一趟来京城给丁宝林带了很多礼,原先丁家夫妻还觉得拿了那么多让二人破费,生怕是掏光了徒弟的家底,这时候才知道想多了。他们有钱,那礼物再贵重十倍都不会让他们捉襟见肘。
能不有钱吗?
买那么大一座宅院都不曾犹豫一下,说买就买了!
说完两人又感慨,说那夫妻二人都重情义又不焦躁,将来必成大器。
乔家人在京城暂时安置了下来。
他们离得近,丁宝林不嫌麻烦,隔天出一道考题给自己的两个徒弟作答,生怕他们功课落下。
沈秋池在翰林院当差,那是清水衙门,要是不想干活,一天喝喝茶就过去。偏生他和丁宝林出身不好,进了之后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师徒二人忙完公务还要埋头苦读,生怕落后人太多。
眼见着沈秋池的进步一日千里,深深刺激了林则惜,平日里在乔家他都不出西厢房的门,从头到尾都在埋头苦读。
乔明渊比他轻松一些,读完了书,做完了文章,还挤出时间来陪福宝玩耍,跟爹和媳妇说话。
慕绾绾由沈秋池领着,到谢家去见了一次谢小姐。
进了谢家,谢大人不在,谢夫人在前厅见了他们二人,听说沈秋池说慕绾绾是他从平遥府请来的郎中,替谢清秋看病来的,谢夫人便多打量了慕绾绾两眼,瞧着她不过十七八岁,梳着妇人头倒也稳重,背着药箱像模像样,却不敢多信沈秋池的话。
乡下来的,能有多好的医术?
她三女儿的病御医来看过,都没给治好,她还能指望一个小丫头?
谢夫人叹了口气,却不忍拂了沈秋池对女儿的一片心意,点了点头,让她身边得脸的丫头领慕绾绾进内院。
沈秋池成功送了人来,放下心头大石,他是男客不好跟去,也不好多跟谢夫人交谈,借口衙门还有事先回,劳烦谢夫人待会儿请辆马车送慕绾绾回去。
谢夫人应了声,送走了沈秋池,她没进内院,在前厅歇了一会儿,望着沈秋池走远的背影发了会儿呆。
她膝下两个嫡子,只得这么一个嫡女,自小身体不好,捧在掌心疼着养着。她们谢家女儿再是差,到底是出身名门,她爹官居二品,多少人想借着她靠上来,之所以说不上亲,便是谢老爷谢夫人觉得若男人心思不正,娶女儿就是图谢家的资助,说不得嫁过去全是苦日子,才给耽误至此。
如今女儿婚期在即,她对这桩婚事却并不热络。
凭良心说,沈秋池长得好,又是进士及第之才,听老爷说性情不错,人沉稳踏实,是靠得住的,光是看这些配女儿是一门好姻缘,无奈沈秋池的出身太低,不是名门望族,女儿嫁给他算下嫁,少不得要听些风言风语。
可转念一想,若沈秋池是个好出身的,哪会看上女儿?
女儿身体不好,汤药不离口,子嗣困难,更说不准哪天人就没了。
沈秋池娶女儿,他本身还亏了些的。
谢夫人想着他费心给女儿找郎中治病,光是这一点就比从前上门求娶的那些人要好。
她心绪复杂之际,慕绾绾已跟着谢夫人跟前的大丫头穿过二进门,进了内院。
谢小姐闺名谢清秋,年已十八,养在深闺不常出门,皮肤白得像纸,伸出手来能看到根根青色血管,站出来弱不禁风般,说话也是气力不足。
听说是沈秋池从平遥府替她寻的良医,谢小姐脸色微红:“他有心了。”
她说话语气柔和,一字一句像棉花,软软落在耳朵里,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