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益上门对乔家人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
如今乔明渊和慕绾绾儿子都快一岁了,慕绾绾又格外懂得避嫌,乔明渊心里有些梗,梗的也不是慕绾绾,而是梗谈益对自己的妻子生出了非分之想。他试探着问过慕绾绾,结果发现那傻丫头压根没发现谈益对她的心思,说他是愧对胡山公才对自己颇多照顾,乔明渊没傻到要点破,乐得慕绾绾这样想。
他反而还挺得意。
谈益惦记又怎样?绾绾是他的,他俩的福宝都快能开口喊爹了,还能有谈益什么事情?
正月初五,卫轻轩出去了一趟,他回了一趟卫家。
先前喊那些达官贵人们初五再上门拜访,他不露面说不过去,消息放了出去,等初五回去,卫家门前排了好长的队伍,都是前来见他的人。
卫轻轩要么不见客,要么来者不拒。先前是谁都不见,今日是谁都见,小到七品京官大到当朝阁老,他谁的面子都给,一时间卫家门前车水马龙格外热闹。来人分成了无数波,有单独来的,也有结伴而来,当朝太师的威名到底响亮,饶是只坐一杯茶的功夫,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的时候卫轻轩也觉得累得够呛,肚子里茶水装了无数杯。
他对家中老管家苦笑:“还在想乡下躲着清净一些。”
“老爷太久没回来过,他们想念是正常的。”
“他们不是想念我,是想念我手里的勤龙杖,那是先皇赐的,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实打实的权力。可惜今上不是先皇,想用我来拿捏今上,他们想多了。这些人低估了今上,他们将来要吃大苦头。”
卫轻轩说。
他心里跟明镜儿一样,懒得跟这些人打交道,绷着心意做事情太累。他还是喜欢在乡下的日子,高兴了河边钓鱼,不高兴了回家写字,跟前有鸣回守着,有人管他叫老师,日子过得甭提多惬意。乔家的院子虽小,可到处都是人气,走哪里他都舒心舒坦。卫家是好几座五进院并起来的大宅,他瞧着不过尔耳,根本比不上乔家。
尤其是现在乔家还有那小人儿,一笑能让人心窝子软软的福宝。
他才离开一会儿就觉得想得紧,巴不得办完了事情就回乔家去逗福宝玩,哄小孩子学说话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想到福宝,卫轻轩也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准备准备,明儿一早去看看大爷。”
“老爷不在这些年,大爷的墓一直都有下人守着,出不了什么岔子,瞧着天色今晚要下大雪,还是等天气暖和些再去吧。”管家劝他:“老爷的腿脚不大好,老奴怕山上风大冻着了您,大爷泉下有知也会心疼的。”
卫轻轩的手不由自主的扶住了膝盖。
腿脚……
在府城那么久,从前的毛病早让慕绾绾治好,只是上了年纪,遇到天寒地冻的还是扛不住。
“多年没回来,还是看看吧。”
再是扛不住,到底是亲儿子,由着他在地下独自长眠了十余年,他何其忍心不去见一面?
老管家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吩咐人下去准备。
卫轻轩坐了一会儿,又问:“二爷有没有书信送来?”
“老爷离京前让二爷在辽东待着,您一日不回京他一日不许回京,如今二爷还在辽东,恐还没收到消息……”
“什么没收到消息,他是在怪我狠心,不给他在京城谋出路,至今还在记恨我不肯认我。罢罢罢,由着他去,我对他没什么要求,做个好官,少搅和到朝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至于灭了我卫家满门就够,其他的我懒得管,管不了。”
卫轻轩起身去歇息,老管家目送他进了侧屋,老人满头花白的背影透着十二分萧瑟,他眼圈微酸,忙眨眨眼睛跟了上去。
次日一早,卫轻轩带着家丁去祭扫卫家大爷,乔家小院这边,福宝一大早就让他爹抱了他到门口去。
昨儿卫轻轩离开乔家时跟他说,今天早上要回来的,让他乖乖的,福宝竟也记住了,醒来吃了饭就不挪步,直等到卫轻轩进院门才伸手让卫轻轩抱。
福宝长得绵软的一团,咧着小嘴笑得跟花儿一样,卫轻轩从山上下来心里全是伤感,瞧着他的模样登时开怀了不少。
他抱着福宝亲了又亲:“福宝想师祖爷了?来来来,师祖爷带你去读书。”
福宝很高兴:“读。”
“福宝也喜欢读书?”
“读!”
说着话,福宝流出一小串口水,小嘴巴喷出些口水,惹得几个大人发笑不已。
等卫轻轩抱着福宝进了书房去读书,慕绾绾跟乔明渊咬耳朵:“我瞧着福宝有点怪粘人的,像小姑娘家家的。”
“他还小,粘人一些也挺好,就怕他不跟你亲你还急。”乔明渊闷笑。
笑完他跟着进了书房,慕绾绾还有些活儿要忙碌,跟菊姑说话去了。
福宝还在娘胎里就喜欢听人念书,不知道是什么怪癖,出生之后愈演愈烈,不管哭得多响亮,听见他爹念书准能住口。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要他长久的坐下来听大人念书他也烦,一般情况就是将他放在书房的小木床里,丢个小木马给他玩,他听一会儿大人们念书,觉得烦了就自己玩一会儿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