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
身后奴仆也跟了上来,方才还看得顶有趣的烟花和热闹,此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她瞅着早看不见人影的街道忽然想,她要是乔明渊牵着的那女人该多少,这样的话,不管人群多拥挤,他牵得那样紧,怎么可能会将自己弄丢了呢?
“回去吧。”她闭了闭眼睛,再不看街道一眼,往来时的路走去。
丫头有些可惜:“今年江南霹雳堂的烟火还没上呢,那可是专程从江南运上来的,一定很好看,小姐怎么不看就要回去了?”
“家里也一样可以看的。”高娴静淡淡的说:“我有点累。”
反正哪里都没他,哪里都一样。
丫头不解,不过到底不敢忤逆主子,她人还小贪玩,想着那烟火盛大好看,在家里哪有在街上氛围好,心里一个劲儿的觉得可惜。
到了高家,高娴静跟长辈们说了一声,兴致缺缺的回了房。
她走了之后,方才一直表情如常的高元潼便喊来随去的奴仆,问孙小姐是怎么一回事,瞧着不大高兴的样子,出门的时候明明好好的。
高娴静长得像极了高元潼的原配发妻,素来一直都得高元潼的喜爱,见心头宝不高兴,他自然得过问。
奴仆便将他们在街上遇到乔明渊的事情说了。
高元潼蹙眉:“娴静怎么会认识他?”
“应不是认识,许是有过一面之缘打个招呼而已。”奴仆说:“当时乔大人还问了小姐的名字,要是相熟当不会如此。”
高元潼何等玲珑心思,高娴静平日里从不出门,上一次出去就是看状元游街,应该是当时见了一面。豆蔻年华的少女对一个见过一面的青年主动招呼,他是过来人,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脸色登时冷了下来。他后知后觉的想起前段时间大房媳妇将孙女儿押在房子学这学那,难道是为了掩盖小丫头的心思?
他哼了一声,心头一时觉得乔明渊不识好歹,他的孙女儿都抬出他的名号来跟乔明渊亲近,他竟装傻充愣折了孙女儿的面子,着实该打;一时又觉得乔明渊还算知趣,没趁着这时机跟孙女儿套近乎。
“你下去吧,此事不准告诉孙小姐。”高元潼吩咐。
奴仆知道老太爷的意思,忙道:“奴婢从街上回来就回房了,没来过主院。”
“嗯。”高元潼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奴仆走了,他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喝了两杯茶,心头不断的在盘算。
高娴静酷似爱妻,他偏宠偏疼,这些年要什么给什么,对她寄予的厚望也最高。大盛开朝两百余年,高门世家中,如今还在朝廷跟他斗的这些人里,卫家出了三个皇后,陈家出了一个皇后,就连甄家也出过一个皇后,而他们高家屹立朝廷这么多年,竟只出了几个皇贵妃,他是真的不甘心。孙女儿什么都好,当个皇后当然也不在话下,他是希望她能坐上那个位置的。
可万一她不愿意呢?
高元潼捧着茶杯,悄然叹了口气,于公来说他希望她做皇后,于私来说,他更愿意孙女儿过得开心快乐一点,别像他的原配妻子那样郁郁而终……
他纠结了许久,最后对守在一旁的管家说:“打明儿起,给二小姐和三小姐都请女先生,大小姐学什么,她们都得跟着学,不但要学,还得学得好。”
管家看了老爷一眼,应了一声是。
等他走了,高元潼才叹了口气:“娴静啊,阿爷的苦心你明不明白!”
此时乔明渊还不知道高元潼已经起了怎样的心思,他辞别了高娴静,更牵紧了慕绾绾的手不放开,还跟她解释自己真不认识此人。
慕绾绾点头闷笑:“你状元游街的时候有好多人给你砸鲜花手绢,我那时候就知道我夫君讨人喜欢,却不知道,原来连这种家世的大家小姐也能为你魂牵梦绕。”
乔明渊微囧。
他不觉得有什么好得意的,他生怕慕绾绾生气,正好福宝还剩最后一个糖葫芦没吃,给他拿着,他忙喂到她嘴边:“那什么大家小姐我都不要,光你一个我都爱不完,别瞎说了,来吃个糖葫芦,怪甜的!”
慕绾绾斜倪着他,没继续打趣,顺着他的手叼了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