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焕抬起小手按了按头,对季轻然道:“姐姐,我头疼。”
果然是个小机灵。
季轻然将他拉到身边,摸着他的脑袋道:“小焕,姐姐晚点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这里太吵了,你先回去,好好在床上躺着,不要动。”
季轻焕听话地点头应是,又回了屋里。
之前擦药的时候,季轻然特意给季轻焕用了紫药水。
他脸上的擦伤并不严重,但因为涂了药水,变得红一道紫一道,额头上更是一片青肿,看着十分吓人。
夜间路上不慎碰到,真会以为是撞了鬼。
村民们议论纷纷,都在指责扈小柱下手没有轻重。
“我弟弟才七岁,他一个十几岁的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儿,难道还有理了?”
“小焕回来一直说头晕,极有可能脑袋受了重创,他是我爹娘唯一的儿子,如果他有个好歹……”
“你全家?”季轻然看着方氏道:“你祖宗十八代加起来都不够赔偿!”
“就是啊,民安救了村里人,那时候小焕还在襁褓里呢,好不容易留个种,要是这么毁了,咱们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民安和他媳妇啊?”
“可不是嘛,太不是人了,必须让扈小柱赔偿!”
“对,让他先道歉,再赔钱!”
“道歉,赔钱……”
围观的村民们群情激奋,都开口声讨扈小柱。
方氏和旁边的亲戚往一起拢了拢,像是靠近一些,胆气会壮一点。
“你们胡咧咧个啥,关你们什么事?”
“都是吃河水长大的吗?管得倒宽,闲得蛋.疼!”
方氏用怒骂掩饰了心虚,转头看向季轻然。
都是这个小娼妇的错!
她先收拾了这个小贱人,看她还怎么嚣张。
方氏眼里凶光一闪,直直地朝季轻然冲了过来。
她五指微张,明显是想要挠破季轻然的脸。
季轻然早在她转头时就有了预料,她没有躲闪,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当方氏扑到她身前的时候,她借着身体阻挡,快速在方氏的胳膊上揉捏了几下,随即顺势向后倒去。
方氏只感觉胳膊一阵酸麻,惯性挥完拳后,立时麻痒难耐,整条手臂都抽搐起来。
季轻然倒在地上,眼里涌出了泪水。
“方婶子,你儿子打伤我弟弟,你居然还打我,你太不讲道理了!”
“就是啊,方氏,你也太蛮横了!”
大苗婶急急地跑了过来,一把推开方氏,将季轻然扶了起来。
围观的村民们连声指责方氏。
而方氏面色涨红,眼睛和嘴巴都在抽搐,却说不出话来。
她的一条胳膊像抽筋一样,又像有人拿刀子在她骨头上刮来刮去,疼痛难忍。
方氏捂着胳膊,疼得直吸气。
“你,你……”
她指着季轻然,眼里满是愤恨。
众人的目光都在方氏身上,季轻然微微挑了下眉,对她做了个口型,“这才是开始。”
分筋错骨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方氏目眦欲裂,却痛得做不出其他动作,她抱着胳膊,嘴里“哎呦哎呦”地呜嚎起来。
“这是在闹什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季轻然打眼一看,穿着一身藏蓝色中山装的扈长栓进了院子。
“支书来了。”
村民们小声嘀咕了几句。
季轻然眯了眯眼。
最开始的疼痛过去之后,方氏恢复了些许力气。
她恨恨地对扈长栓道:“大哥,这个小贱人今天打伤了小柱,小柱如今正在床上躺着呢。”
“我也被她给打了,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嗐!方氏,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大苗婶瞪着眼睛对扈长栓道:“支书,你可不能偏袒你这弟妹和侄子。”
“是小柱打伤了小焕,柱子她娘还把小然推倒在地,我们这么多人都瞧见了,你可不要听她颠倒黑白!”
扈长栓为了让村民心服口服,自他当选后,对外都是一副公正公平的模样,以致于村民们都以为他真心如此,对他并不是特别地畏惧,他也因此赢得了很多村民的支持与信任。
“大哥,你别听她乱嚼舌头,”方氏指着季轻然骂道:“这个小娼妇与人私奔,败坏了咱们扈山屯的名声。”
“她回到村里不但不知悔改,还动手打人,这种人不配待在咱们村里。”
“他爹娘的名声,都被她败光了!她就是个没羞没臊、不要脸皮……”
“你住嘴!”
扈长栓大喝一声,打断了方氏的滔滔不绝。
方氏吓了一跳,胳膊立时又疼了起来。
季轻然挑眉。
下午王队长离开的时候,说要去找扈长栓说她立功受奖的事,要他以后在村里多照顾她们姐弟。
季轻然没有反对。
但看扈长栓这身装扮,他今日应该是去了县城。
王队长去他家没有找到人,必然会返回县城寻他。
他呵斥了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