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隔着窗户回了一句:“我让山哥帮忙带的,星星和露露不是喜欢么,李子树那空着,正好有地方。”
“她们随口说的你都记上了,怪不得孩子们喜欢你。”周梅语气带笑,“大山昨晚上来的?”
“嗯。”陈晚穿好衣服出来,“大嫂你忙你的吧,花苗回头我吃了饭来种。”
“能种活吗?”花苗看着倒是挺新鲜,不是周梅故意打击陈晚,但有葡萄藤和橘子树的前车之鉴,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能吧?”陈晚迟疑,“王翠婶家的栀子花不也是从山上挖回来的吗?”
不管他,能不能活的,总要先种下去试试。
种几棵花苗的活轻省,周梅找了把小锄头给陈晚,当让他消磨时间了。
李子树下的土壤肥沃,陈晚挖出几条蚯蚓,四只小鸡崽争抢着叼走,吃面条一样吞进喉咙里。
陈晚种花,它们就叽叽喳喳地在旁边用小爪子翻着泥土。屋檐下周梅哐哐剁着猪草,时不时抬头看着陈晚狼狈躲避小鸡崽,生怕一不小心把他们踩死的模样,脸上浮起笑意。
在小鸡崽的干扰下,陈晚有惊无险地种好了花苗,然后去厨房提了半桶水把泥土浇透。
下午三姐弟放学,陈星一眼看到了院子里的花苗,当听到周梅说这是陈晚特意给她们栽的,两个小姑娘齐齐道谢。
花苗全是叶子,一颗花苞也不曾出现,姐妹俩仍在院子里稀罕地看了好久,直到周梅提醒她们别忘了做作业,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站直身体:“小叔叔,它们明年会开花吗?”
“会的。”陈晚不忍心戳破小女孩的美梦,告诉他们自己不确定能不能种活,“快的话再过三个月你们应该就能看到了。”
大不了明年春天他再让许空山帮忙挖几棵正在开花的回来,反正都是花么。
陈勇阳不懂几棵花苗有啥可看的,三下五除二写完作业,迫不及待地冲出去玩弹珠了,他昨天输了两颗给狗蛋,今天一定要赢回来。
他走得雄赳赳气昂昂,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又探头探脑地溜进院门。
“小叔叔。”陈勇阳向陈晚求救,“我裤子破了。”
他喜欢趴在地上玩弹珠,膝盖、手肘以及袖扣是最容易磨损的地方,周梅给他一个人缝衣服的频率比全家加起来都高。
陈勇阳上个星期刚把一条裤子的膝盖磨破了,这才几天,又破了一条。他心里清楚,要是让周梅知道,指定少不了一顿骂,因此决定采用曲线救国的策略。
说白了就是陈晚比较好说话。
陈勇阳拿开捂膝盖的手,露出个硬币大小的不规则破洞。
“脱了我给你缝上。”陈晚说着拿了块同色的碎布,陈勇阳里面穿了秋裤,脱了一时半会冻不着。
“小叔叔你会缝衣服吗?”陈勇阳大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他捂着裤腰带,“要不还是让我妈来吧。”
嘿,小屁孩你知道你质疑的是谁吗?
“那你自己去找你妈。”陈晚收了针线,不缝算了。
陈勇阳要是敢找周梅此刻能在这?只见他满脸纠结,最后跟做出了什么重大牺牲似的脱下裤子:“小叔叔你缝吧,我相信你!”
把外裤交到陈晚手上他犹不放心,凑着脑袋看他是怎么缝的。
陈晚用剪刀裁好碎布的形状,比着位置放到裤子外侧,右手下针,陈勇阳哎了声:“小叔叔你缝错了!”
补丁一般都是碎布在里面,陈勇阳是没缝过衣服,但他见周梅缝过呀。他妈缝了那么多衣服,从来没将碎布放外面过,所以陈晚肯定缝错了。
“别说话,等我缝好你就知道了。”
陈晚动作不停,陈勇阳委屈巴巴地苦着脸,完了,他要被班上的同学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