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一手抬着床架让年轻女人和小孩出来,一只手拿着的赫然是姜秦写着‘前259-前257邯郸之战;前247年嬴政即位......’等战国末期的各大事迹。
姜秦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走到了门边。
然后就听见那个中年男人,道:“小姑娘,不要怕,我们是听见那些人已经走了,所以才自己出来的。我们要尽快离开了,否则恐怕会拖累你和你阿母。只是有一事不明,想问问你。
我在那地窖之中摸到的成堆放着的此物,可是你们做的?”
那人看了一眼纸张,但却没有把细看上面的字,只是摸着纸连连惊叹。“此物轻薄柔韧,似绢帛又非绢帛,若能用于书写,必可造福万世啊。”
姜秦在心里默念‘难道这个人和阿母一样,不识字吗?可是他一眼就能看出纸张的好处,不像是没有见识的人。’
“小姑娘,造此物的人是谁,可否帮忙引荐?”那人拿着纸抖了抖,又问姜秦。
见他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文字上,姜秦暗松一口气,从那人手中拿回纸张,稚声道:“这是我阿父生前教我做的,是其中一种,叫草纸。”
“你阿父是大才啊!之前你说他被平原君害死了?是何缘故?”
姜秦把纸折了几下放在自己的袖中,回道:“三年前,我父预言长平之战的惨况,向平原君谏言,让他劝赵王勿降,但却被冤入狱,受刑讯而死......”
“你阿父就是三年前那个巫者?”中年男人有些惊讶。“赵国有此大才之人,却不能善用,此是我......”那人忽然一顿,转口问道:“你说你阿父教过你做这种纸张?”
姜秦点了点头,这是她忽然注意到男人带着的那个小孩儿。他似乎特别镇定,从刚才第一次见面起,他就一直没有露出过惊慌失措的表情。爬进黝黑的地窖也没见他抗拒哭闹。现在他紧紧的盯着姜秦的衣袖,这让她感觉有些不妙。
年轻女人间姜秦皱眉看着小孩儿,便微笑道:“政儿自小就没怎么和同龄人相处,大概是很喜欢你这个小姐姐,所以才一直盯着你看。是不是,政儿?”
政儿原本看着姜秦衣袖的疑惑眼神,转向姜秦的脸。他不发一言,认真的看着姜秦,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姜秦心头一滞,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猪脑子’。
政儿!嬴政!秦王政!这个时候能被赵国四下追捕的三岁孩童还能有谁?!未来的秦始皇啊!
那这个女人就是鼎鼎大名的赵姬。这个男人是谁?年龄上看,似乎不是嬴异人,难道是吕不韦?
姜秦试探着问中年男人。“您是吕不韦吗?”
那人没有反驳,只是反问:“你一稚子,如何知道吕不韦之名?”
看来他不是。姜秦略有些失望,但看了看如今还稚嫩的嬴政,姜秦又觉得自己这一遭不亏。
“我阿父曾在吕不韦的商队里谋生过,所以我听过他的名字。”姜秦的说法显然没有打消那人的疑虑,但却让他猜测是不是姜秦的阿父曾预测过他们会有此行。
毕竟当初她们散金之事,在这邯郸城中也有流传。当时听人的说法就是那个巫者生前曾预言到会有二百余人归赵,并知道自己会在死后得到百金。所以让妻女散金与人。
听说邯郸之乱时,那些人中不乏有暗中庇佑这家母女的人。
中年男人也没想到,自己慌乱之下随意闯进的一户人家,竟会是这家人。只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却和他听到的传言大不相同。如今他们一行人闯入她家中,她却镇定自若不慌不乱,难道这也是她阿父曾预测到的吗?
只是如今他们的形势危急,他也没有时间多打探。
他没有因为姜秦年幼就看轻她,正色拱手道:“在下申越,刚才我们曾有言在先,若你帮我们避过此劫,必会报答与你。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申某能做到的必尽力为之。”
若是从前,姜秦或许在知道眼前的小孩是嬴政后,会想方设法的和他们搭上关系。但阿父不希望他们再有交集,所以姜秦也已无所求。
只是想到刚才那人曾细细看过自己的那张纸,便有些心虚胆怯,问:“申先生识字吗?”
她怕他看到自己写得那些东西会生歹念,但对方却完全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是想读书习字?不愧是巫贤之后,有志向。好,申某答应你了。等申某将夫人和小公子平安送回咸阳,必会来兑现承诺。”
说完申越便带着赵姬和嬴政离开了。
姜秦看着他们离去,有些懵逼。到底是看没看见那些字?到底认不认字啊?
等人走后,姜秦摸索着爬进地窖,把自己藏得笔记全都找了出来,为了以防万一。她把这些写了字得纸全都烧了。
十多天后,姜秦再次见到了申越。这次嬴政和赵姬没有和他一起。
姜秦便好奇得问了句:“他们回到秦国了?”心里却想,这不符合历史吧?嬴政不是等他爹上位了才被接回国的吗?
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邯郸城吧?
“邯郸城中遍布追兵,实难逃脱。政儿和夫人已经在安全的地方藏匿起来了。”说完他从怀中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