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哥。”
何其后退一步,将阮天燕拦个严实,同时余光在店里一扫而过。
目光捕捉到墙上铮亮的钝铁剑,何其伸手,将铁剑摘下:“不管你是什么玩意儿,从我表哥身上滚出去!”
宴磊见这小丫头认识“他”,又露出提防的神情,就知道这是哪位了。
“哦,是王母观的小表妹啊。”宴磊顶着何大石朴实的脸,神情却莫名轻佻,“我老早就想去拜访你,可是我妈不让啊。”
何其听了这话,神情一变。
何其想起上回,她从银行出来撞见了表舅何刚民和表舅妈宋红娟。
怪不得两人去存钱,表舅还不高兴。看来当时两人就有察觉了吧?
何其此时看着“何大石”晦暗的脸色,心中忍不住气恼。
难道两人以为被这鬼玩意儿附身,能挣到钱,比表哥还重要?!拖了这么些时日,都不知道会损伤表哥多少的寿元!
何其气不打一处来,目光冷冽地扫向宴磊:“你强占他人肉身,不顾他人死活,是活腻歪了吗?”
“这么凶干嘛,亏你还长得不错。”
宴磊刚进门,就离门口不远。
见何其拔剑,当下他手一挥,身后两扇沉重的木门便“砰”地一声合拢。
门猛地关上,室内一下黯淡下来。
昏暗中,阮天燕一阵腿软,往旁边一歪,靠着身后的茶桌才能勉强站稳。
强占他人肉身?
那还是人吗?
阮天燕看着搭讪自己多日的男人,心头涌起无尽的恐惧。
宴磊察觉了阮天燕的慌张,故意对着阮天燕露出一个微笑。
阮天燕“啊”了一声,呼吸急促,被吓得花容失色。
何其就在惊叫声中,踏步,剑出!
因为不知对方底细,又兼对方占着的是何大石的肉身,何其这一招试探的意思更多。
可男人虽然一脸的晦暗像,可身手比何其想到好得多。
男人一闪身,就躲开剑招。还伸出了手指,似乎是想夹住剑尖,但不知道何故又收回了手。
何其变剑换招,铁剑上的钝气散开,在光线黯淡的屋子里如一条氧化发暗的银缎,再次攻向男人。
宴磊躲得很是轻松,甚至还有余力取下靠近门这侧的另一把铁剑抵挡:“小妹妹,你这剑法也太差劲了,又慢又散,公园里老爷爷老奶奶也比你强啊!”
手里的剑不是桃木剑,无法一下就承接何其引发的天地之气。但何其知道,随着时间过去,手里这柄剑会愈发地强。
所以听着男人的话,何其也不分心,一心劈砍向男人。
再过几招,且看她的。
何其如此想着,可鼻尖突然涌过一阵奇异香气。
香气莫名甜腻,味道极浓烈,像是遮掩着什么。何其细问了一下,才分辨出来,藏在香味里的是股子狐臭味。
何其:“男狐狸精?”
说着,何其同时一剑劈向男人。这一次,剑动风起,带着气劲的剑风直直地劈向宴磊。
宴磊脸上的笑容随着这一道剑风消失。
宴磊竭力挪身,才拖着快被他耗空的人类躯体躲开这一招。
“没想到还真是个人物啊。”宴磊感慨道,手背到身后,将摘掉了封口的小瓷瓶子一撒手。
啪嗒一声。
瓶子碎裂在地,满室甜腻到臭的香气更浓。
一旁,渣渣兔看何其手势,跳到后面护着它的丈母娘,又看着被吓进花盆里的兔妹妹着急。
闻到更浓烈的狐狸味道,渣渣兔不放心地回头。
果然,阮天燕有些承受不住。
阮天燕软了身子,坐到了地上,两条长腿蜷缩着,面上一片红,目光也迷乱,甚至在香气里忘情,胡乱地哼哼起来。
渣渣兔着急地出声提醒:“叽叽叽!”
——老大,我丈母娘不行啦!
何其听得动作一愣。因为她对这香气完全没有反应,是以没发现不对。
对面的宴磊也奇怪,面带薄红,诧异地轻哼一声,讥道:“你难道是个铁石女?!”
何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手碰触上去,就感受到一股暖意,正绵绵地传出。
何其头脑清明,立即分辨出来——是清心符起效了。
原来根本没失败,只是没有特效!
不过也正是清心符,让何其没发现香气的作用。也是经验太少,顾不得双全。
何其心中告诉自己汲取教训,想着身后的阮天燕,当即聚气,清喝一声:“斩!”
铁剑之上,剑气大作,劈砍而出。
这一瞬,铁剑的亮光在昏暗的屋中,竟显得有些刺眼。
宴磊一眨眼,被这股剑气的尾翼扫中,手里的铁剑直接碎开。
他的手也受了伤,有血珠子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在地上溅开。血腥气掺进满市香气里。
何其又一剑劈来,宴磊将手伸到嘴边,吸了一下鲜血,另一只手竟是直接往胸腔正中摸去,抽出一把心剑来。
这心剑,便是存想的法器。
男人手中的心剑绽放华光,显然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