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善睐,便又忍不住跟她多说几句话,“姑娘这主意真好——”
哪知道折二姑娘就等着这句话哩,“那你给我算便宜点吧,我都给你出主意了。
书生呆愣了一瞬,第一回知道有人这么砍价,笑起来,“可以。”
他本来是闲着无聊才出来摆摊,赚钱倒是无所谓的,“不知道姑娘要哪几样?”
折晚指着一块砚台道:“那块小的,给我包起来吧。”
书生恭维:“姑娘是个读书人?可是买回去自己用?”
要是姑娘愿意,他恨不得亲手教她怎么研磨!
折二姑娘却有些不耐烦,觉得摊主磨磨唧唧,可是得了人家的便宜,便也回一声,“不是。”
书生喜欢寻根问底,“可是给家里人?”
他眼睛一扫,指着折虎道:“可是给令弟?”
折二姑娘彻底不耐烦了,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这么多话,于是闭口不言,还是齐婉君付了隔壁首饰摊的钱过来道:“晚姐儿,买好了吗?”
折晚拿着包好的砚台回话:“好了好了。”
齐婉君便过去几步,故意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折二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书生听了这话,便不敢肖像了,心中十分惋惜这般的姑娘竟然定了婚。
折黛却已经走到了书生隔壁的摊位前,书生见了,连忙过去道:“这是我家姐夫的摊位,笼灯不要钱,只是得猜中了字谜才能拿走。”
——不要钱啊——
折二姑娘脚步声咚咚,不自觉的就过去了。
她很是后悔自己见识少,竟然掏钱给平妈妈买
了笼灯!瞧瞧,这不是可以白得的嘛,想来平妈妈知道了,也会骂她一顿,说她不会持家。
但看了一瞬,她就觉得还是掏钱好,掏钱不用费脑筋,这灯笼上贴的字谜,她一个都猜不中。
齐婉君也一筹莫展,只有折黛,提笔就开始写,她一动笔,折晚就凑过去看,然后发出惊叹声,“原来是这个字啊!”
折黛写了好几个,笑着递过去,“公子请看,谜底可是对的?”
书生哪里知道对不对,他就是帮着守摊位,谜底他也不知道啊,于是四处看看,瞧得远方一个穿朱红色外衫的人走来,便连忙喊了声,“姐夫,有人来猜谜底了。”
折黛也跟着转头,然后只觉天旋地转。
是云王。
她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云王白睿是听闻胥江的大明寺庙会比云州城里的还好,便带着人过来游玩,也是闲着无聊,在这里摆了个摊位,写了些刁难人的字谜,想着应该无人能解,结果接过纸一看,字好,谜底也对,更难得的是,缘分啦,竟然是大明寺里曾经遇见过的美人。
美人上次还看他看晕了头,这次也不例外,见了他就好像失了魂一般,云王殿下暗自得意,没法子,这就是魅力。
不过他美人多,折黛这般的,在他眼里只是中等,若是美人有意,他就上门求了回府宠一段日子,要是美人无意,以后回了京都,也能吹嘘:“落花有意,可惜本王实在无感啊。”
折晚就赶紧拉她姐的袖子,齐婉君也觉得不对劲,待听得折晚小声说男人是她们在寺庙里碰见的人之一,一些从前不敢想的念头便连了起来,于是灯笼也不要了,赶紧告辞,云王殿下并不强留——他讲究个随缘嘛。谁知姑娘走了几步,便又羞涩的回头,刹那风情,真是难以言表啊。
书生就道:“姐夫,我姐说的没错,你来胥江,定然是要带个回去的。”
云王殿下的美人足足有七八个院子,一个院子里放了三四个人住着,这还是因为来云州路途遥远的缘故,只带了一半。
云王殿下自认是博爱了些,可他“博”的明明白白,“本王可从不强迫人。”
书生叫乐琪,是云王妃的弟弟,他砸吧了下嘴道,“是,
您怎么的都有道理。”
云王殿下便摊也不摆了,道:“看她们那方向,应该是去风韵楼,咱们跟着。”
齐婉君确实是带着人去了风韵楼,这是大明寺旁边有名的酒楼,以前折晚还奇怪建在和尚庙旁边的酒楼应该没生意,可今日才知道,只要这大明寺有人来烧香,那酒楼便倒不了。
折家已经在这里订了雅间。折晚本来是期待极了这里的酒菜,可刚刚发生了那般的事情,她便心里惴惴,一会看看她姐,一会看看她娘,折虎有几次想说话,都被她用眼神瞪回去了。
齐婉君其实是想直接回去的,可是街上正是人多的时候,顺着走还行,要是逆着走,又怕出意外,她额头上青筋跳着,极力忍耐,等好不容易到了酒楼,门口的小厮将人迎了进去,问明白了雅间名字,便招呼来一个跑堂的,继续引着人往里面走。
跑堂的十分殷勤,问起要吃什么,齐婉君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顾得上,折晚便随意点了几个菜,让他出去,还让秋宴等人在外面等着,等里里外外的人清干净了,齐婉君这才问低头沉思的折黛,“你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吗?”
这也就是人多,没人注意,要是被人看见了,是要被人家说道的。
被人说道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