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修宁的眼神一吓,墨景耀登时便打消了忽悠慕惜辞,让她没事进宫玩两天的念头,麻溜利索地跑去王府内看风景去也。
几人见此,原地笑闹一阵,亦悄然赶去了王府前院。
彼时晋王墨景齐恰念完了最后一段致辞,墨君漓老远瞅见了自家大伯,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他膝盖上飘了又飘。
还行,这髌骨看着不像是跪碎了的样子。
想来他当真是练出来了。
这就好,他今儿来的时候,差点想给大伯带一副拐杖,或者捎张轮椅过来。
少年顾自颔了首,随即欢快地抛下了脑子里那堆奇奇怪怪的念头,跟着慕修宁等人闲唠去也。
解决了慕惜音与墨倾韵的问题,几人的心情显然很是不错,难得一整日没再折腾出点别的事来。
便连慕诗嫣之流,没事闲的跑来好一通阴阳怪气,都被他们好脾气地打发了回去。
小公主甚至还贴心地提醒了她,她好似不慎踩到了什么东西,那条淡色香云纱的裙摆上,被溅了一大片颜色很是一言难尽的点子。
后者对此自是感恩戴德,立时惨白了面容,尖叫一声,转身便跑。
“啧,年轻人就是不够成熟稳重,这么激动做什么。”墨绾烟咂咂嘴,故作了一派老气横秋,慢悠悠晃了头,“脏了条裙子而已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话说,她那裙摆上沾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看着颜色真有点怪怪的。”
“而且,那么一大片东西,碰上的时候,她没有感觉的吗?”小公主眉梢微蹙,颇为不解,“也是神奇。”
“这东西,你得去问阿宁。”墨君漓耸肩,闲闲一戳自家妹子的脑门,“看他刚刚回来的路上,到底踹飞了个什么玩意。”
“至于为什么会没有感觉……”少年说了个千回百转,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对面的小姑娘,面上带了笑,“这我就不知道了。”
“嘿,说不定是那女人肝火太旺,走得急了,没注意到。”慕惜辞干笑,低头搓了手指,悄然松开掌上的手诀。
她方才瞥见自家小解回来的二哥一脚踹飞了地上的一团东西,且那目标正是慕诗嫣的裙摆,当即眼疾手快,飞速掐起道削弱人五感的诀子,有胡乱捏了团煞气,随手将之扔到了慕诗嫣头上——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做,真的。
“不过二哥,这话又说回来了,你踢飞的到底是个什么?”小姑娘抬手摸摸鼻尖,“刚才隔得远了,我没大看清。”
“哦,我踢飞了个夜壶。”慕修宁面无表情,“不过那玩意被扔在那的时间,好像是有些久了,起码有个两日。”
“颜色确实奇怪了点。”
“……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晋王府的路上为什么会出现夜壶。”慕惜辞的小脸顿时扭曲成了一团,她突然觉得自己掐诀的手脏了。
“还有,那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就是……”
“这东西不是很正常吗?那附近有个侍卫夜间巡逻的哨点。”红袍少年长眉一抖,“我在树后,看见收起来的简易帐篷了。”
“哨口处,本就留有这些东西,加上今年百芳游园的准备时间又格外短。”
“是以,王府想要准时布置好游园所需的桌椅,备好茶水点心,写好请柬,再临时挪上数百盆花并将之摆放妥当,免不了要全府上下一同通宵忙碌上几日。”
百芳游园的规矩颇多,设么桌椅摆放的间距、点心茶水的样式与茶壶的大小,写请柬用的宣纸种类……
毕竟这玩意乃是宗室所办,必须得合乎皇家体统,丁点都马虎不得。
“那种情况之下,那还有功夫让你一趟趟地跑什么茅房?男的自然是就近寻个哨点,拿备用夜壶凑合解决一下了事。”
“而那只又正巧放进行道两侧的灌木之间了,隐蔽得很,”慕修宁摊手,“若非我认出那地方应当是个哨点,还真看不见它。”
“能被遗落下来,倒也正常。”
那夜壶藏得隐蔽,一眼看过去压根扫不见异常,须得细细观察,方能查出问题,而百芳游园的主场又是后院花园,并非前院这条稍显偏僻的小路。
府内下人们做最后检查之时,很容易便会将它越过去。
——时间都这么紧迫了,谁还会没事趴下来仔细扒拉小灌木丛呢?
……这么一想,挺有味道的。
几人听罢齐齐陷入了沉默,手头的茶也不喝了,送到嘴边的点心也不嗑了,他们现在,只想齐心协力掐死慕修宁这个一根筋的玩意。
为什么要在百芳游园上踢飞这种东西啊!!
还有,“前因后果”,也大可不必讲这么清楚诶!!
“所以,被踢飞落地的那只……那只壶,你又是怎么处理的?”墨绾烟艰难道,印象中慕修宁回来的速度还挺快的,好像没怎么耽搁。
他这直脑筋……不会是把那玩意捡起来重新塞灌木丛里了吧?
众人抿唇,向少年投以怀疑的眼神。
“……你们清醒一点,我只是不擅长弯弯绕绕,这又不代表我脑子有问题。”慕修宁绷着的面容微微龟裂,“我踢的时候都盯好了。”
“那一脚下去,既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