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分上下两层,下去的梯道已经损坏。
宋梨云怕底下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就留下小安在窖口,等检测空气良好后,才独自跳下去。
其实她多虑了。
季家是碎金镇大户,被狄虏人和土匪流寇占据多日,官府进镇自然重点搜查过。
而且后来黑金伤人,这里就再无人踏足。
在明亮的强光手电照射下,地窖里一览无余。
青砖砌墙,青砖铺地,光溜溜、空荡荡,没有暗室也没有机关暗道,连想像中的尸体都没有。
地窖下层摆放着大大小小几十个被敲成烂片的瓦缸,旁边一些稻草已经干成粉末黏在地上。
看样子,应该是季家储备冰块的地方。
上层是菜窖,胡乱丢着破烂木架。
看着这些菜,宋梨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马上就要冬天,当地人都是提前储备白菜萝卜之类的蔬菜。
自己从小石村收来的萝卜白菜都储存在空间里,经过这些时间的敞开肚子大吃,已经有见少的趋势,而新的补充还遥遥无期。
坐吃山空可不是宋梨云的习惯,自己还是得积极创收才行。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宋梨云想起黑金堆积半个阁楼的储备粮,那也是多多益善的好东西。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转向某个方向,有那样一个好帮手,得利用起来。
自从得到小木盒,这些天黑金也变了性子,好像放弃对抗,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白天吃了东西就不吵不闹,只抱着木盒蜷在窝里呼呼大睡。
等到晚上,再任由宋梨云牵着它在宅子周围转上几圈拉屎撒尿,很是温顺,再没有以前那种凶相。
宋梨云有些不明白,小木盒对它这样重要,为什么黑金不自己取出来。
也可能,这只是一种仪式,一种象征,如同小孩子之间的某种约定。
宋梨云思考再三,她要做一个大胆试探。
等到宋榛平离家去上工,宋梨云再次打开阁楼的门。
被窝里黑金耳朵只抖了抖,头也没抬,还顺手抓起一块布盖在脸上,继续蒙头大睡。
小安是第一次到阁楼上来。
他站在低矮的门口,定定看着里面那一团黑糊糊毛绒绒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会动,还知道外面太阳照进来刺眼。
“黑金,你看看谁来了?”宋梨云牵着小安走近几步,对着睡觉的懒猴喊一声。
黑金没睁眼,反而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
小安咬着唇,看着那奇怪的东西又怕又好奇,他拉住宋梨云的手,指了指黑金小声道:“姐!”
他想问,那是一个什么东西!
清脆童音响起的那一刹那,黑金耳朵一动,身体瞬间从窝里跃起,在空中灵敏一转,旋风般直扑小安。
因为是第一次带小安来见阁楼,面对昔日凶兽,哪怕黑金再表现得乖巧,宋梨云都心有防备。
见黑金这一刻果然凶相毕露,她一把将小安揽在身后,急退数步,站到铁链的范围之外。
只见黑金双目瞪圆,对着小安张嘴嚯嚯叫着,两只前爪向前伸着,仿佛是想抓住什么。
宋梨云又气又恼,这一刻杀心顿起,上前一步,厉喝道:“畜生,你在找死了!”
话音未落,挥手就是一棍,对着黑金劈头盖脸抽去。
黑金被打得翻转跌落地上,抱着头脸趴在地板上呜呜叫。
宋梨云收手,见黑金重新恢复正常,骂道:“你想干什么?”
黑金小心翼翼抬头。
宋梨云这才发现,黑金眼眶里已经泪水滚滚,伸出长爪指了指小安。
果然是对小孩子生了心思!
小安躲在宋梨云身后,探头看向那个可怕的怪物。
黑金豆大的泪水滚落,打湿它脸上的长毛。
两爪下意识想把小安捞过来,可又在宋梨云的目光中瑟缩停下,只眼巴巴望着她背后那个小人。
气氛有些怪异,小安没动,黑金也没动,只是眼睛里的泪水流得更猛。
看着看着,小安缓缓从宋梨云身后出来,迈出一步,两步……
等到宋榛平晚上下工回来,只看见宋梨云在灶间忙活,不见小安,问道:“小安又躲在后院里?”
宋梨云正捏着的馄饨,见他回来,忙道:“在偏院里,我去找他。哥,你先烧水。”
说着,丢下手中的面片就跑了。
宋榛平看着满案板掉落的白面和一盆肉馅,不由皱眉。
云儿天天折腾吃食,这些白米白面都是从宝袋来的,是在消耗她的福报。
自己还是要多挣钱,多种地,踏踏实实过日子,不能这样害二妹。
偏院里,宋梨云站在阁楼下轻声喊:“小安,哥回来了,你快下来。”
阁楼上一阵慌乱。
片刻后小安抓着木栏杆往下溜,黑金跟在后面想出来。
可它脖子上还套着铁链,只能目送小安跑到宋梨云身边,两人手牵手一起离开。
只是在走出偏院门边时,小安转身对着阁楼挥了挥手,黑金的毛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从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