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请问御花园里此时还有东西吗?
而且怎么就没人欣赏了,嵇玄虽然只有零星几个嫔妃,且都是有名无实,但后宫却不冷清:先帝遗留下来一大帮太妃,还有好几名未嫁的公主、嗷嗷待哺的幼弟幼妹,这些人都需要养。
顾逢锦看了眼忙碌的宫女太监们,欲言又止:“谢过皇上好意,还有这些天四执库送来的布匹和珍宝,我这里……”
嵇玄止住她说下去的由头。
“娘娘是大庸朝的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人比你更尊贵,理应得到最好的。”
顾逢锦语塞,正好这时那几盆菊花也被搬来,在正厅外一字排开放好,花型巨大、色泽耀眼,怒放时犹如金龙。
“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要忍耐,我已命秦太医日常在中宫待命,间隔不多远。”嵇玄看了眼站在后头模样恭谨的一众侍女,“你们不要因为娘娘脾气好就有所懈怠,朕……不能常来,你们需时刻注意娘娘的身体。”
“是,皇上。”宫女们齐齐行礼。
顾逢锦无所适从,如此的对话她过去也时常听到,祖母就经常这样吩咐父亲身边的丫鬟小厮,嘱咐身体,嘱咐起居,衣食住行事无巨细。
只是他们的角色好像对调了,她才是长辈,她才是太后啊。
打算兢兢业业当个好太后,老老实实守护皇帝的顾逢锦咳嗽一声,故作严肃道:“张总管,皇上平时日理万机,入秋了天气转凉,切不可因为练武就不注意冷暖。”
“娘娘提醒的是,奴才知晓了。”张全笑眯眯行礼。
一干小太监们悄悄抬头望着这位少女太后,如此老成的话语从她稚气未脱的一张小脸上说出来,有说不出的违和感。
顾逢锦兀自满意点头,稍一偏头,见嵇玄好像是笑了一下,但是仔细一看又似乎没有。
他放下那只被捏在掌心揉了半天的茶盏,语气低沉:“袁氏不会再有机会进宫了,其余的事,你都可以放心,朕会处理妥当。”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低声一句:“不必害怕。”
话音落下,嵇玄已经起身大步离去,众宫人鱼贯跟在后头,浩浩荡荡。
而她的案桌上,他的那杯茶空空如也,中间放的绿豆糕也……少了一块。
关于宣纸上的内容嵇玄竟然一个字都没问。
他真的全部相信了,一点也不好奇?
怜香和惜玉凑上来收拾茶具:“太好了,娘娘和陛下终于和好了。您知道吗,陛下从前其实常来寿禧宫,不过每次都不通报,来了以后独自在正厅喝一杯茶就会离开。”
“是吗?”顾逢锦睁大双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陛下登基后就是如此,隔个十天半月就会来一回。”
“娘娘那时哪有功夫想这个,您天天想的不都是四皇……”惜玉咬了舌头,立刻住了嘴。
顾逢锦的心思却不再因为嵇耀而牵动了,她再看向那盏空了的茶杯,他为什么总喜欢来这里喝茶,她这儿的茶格外好喝吗?
味道明明就很普通……
廊下,小宫女们围着搬来的一片鲜花观赏称赞,特供的金丝菊确实美丽,那么大一朵盛开得金灿灿,给寿禧宫都妆点了两分金碧辉煌,虽然她这宫殿和华丽是完全不沾边的。
顾逢锦站在门边看花的时候,那些小宫女们也在悄悄看她,暗地里小声议论着。
“太后娘娘这些日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竟然要在花园里放蛇。”
“还有那日李侍郎夫人来时的情形,你们见了没,被泼了一脸的水!”
“娘娘恐怕是真的被气到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难道就是因为对方讨要一颗南珠?”
“明明从前送出去的南珠、东珠都不知道有多少了,现在装腔作势给谁看呐。”一名黑脸的低等宫女撇了撇嘴,“闹腾不过几日肯定又要哭哭啼啼求着四皇子殿下来,白白让人看笑话。”
她话音落下,其余几名小宫女纷纷投来震惊的眼神。
这黑脸宫女心下一跳,脸上现出几分慌乱:“你、你们如此看我作甚,我就是随口说说……”
面前的人群分开了一条路,那些神色各异的宫女分立两边,给身后走来的人让道。
黑脸宫女望着顾逢锦敛袖走来,脸上喜怒难辨,她双手绞着手帕,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就因为这么两句玩笑话领罚。
可顾逢锦走到跟前,却是在袖中掏出一物。
“容月,这可是你刚才放入本宫寝室的?”
那是一封信笺,白底印着粉色梅花纹路,清香四溢。
容月看到以后心里稍安,这就是嵇耀和顾逢锦从前交换情诗的标准信封了。这东西一向是由她负责捎带进寿禧宫的。她表婶在御膳房负责蔬菜运输,每日从宫外带进来,她再送入太后寝殿,一封信就有一两银子的酬劳。
根据以前的经验,顾逢锦每每收到嵇耀的情诗,必定会欢喜上几日,对月诵读默念。
可这次容月觉得有哪里不对,分明不像是好事,她低头一礼,急中生智道:“回娘娘,奴婢不知此物,也没有见过。”
顾逢锦两根指头捻着那封信笺:“哦?那为何你的袖口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