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的梅花香味?”
容月一愣,下意识抓起袖子凑到鼻尖闻了闻,刚动作她就反应了过来,自己分明是落入了顾逢锦的套。
哪里有什么梅花香味,宫女的袖口只有各种炭火和酱料的味道!
顾逢锦冷笑一声:“既然真是你,本宫也不算冤枉了你。”
立刻有年长的宫奴清空了旁人,拖来行刑的春凳和板子,顾逢锦竟然是要在大庭广众下惩罚宫人。
看见那板子上残留的陈年血迹,容月吓破了胆,她一骨碌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冤枉啊,那是贵人的信笺,您以前不也经常……”
一名管事姑姑以抹布堵了她的嘴:“住口!身为宫女却枉顾律法传私信入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素还干些偷窃的勾当,娘娘只赏你五个板子已是仁慈了,还敢多言!”
容月辩解无能,被拖到春凳上。挥板子的姑姑魁梧有劲,拍击的声音听得人耳朵疼,一众宫女望着那边的惨状,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多言。
传信进宫、偷窃财物的事,她们或多或少都知道……甚至有的还沾过手。
而顾逢锦瞧不出多少怒意:“以后,再叫本宫发现谁敢私自行鬼鬼祟祟之事,就不止五个板子了。”
院子里火盆烧得劈啪作响,那香氛四溢的情信被丢入火里,管它里头有多少暧昧言语,都统统在烈焰下化为灰烬。
寿禧宫的宫人上上下下,齐齐看着顾逢锦焚毁情书。
过去,谁都知道这位年幼的太后娘娘情定四皇子嵇耀,将日常的吃穿用度压到最低,赏赐和分例都攒下来送给男人,过着甚至不如冷宫嫔妃的日子。偏偏她性子绵软,从来不出宫门,最多就是在小花园赏月。
宫女们平时出入随意惯了,私下编排两句、有些小偷小摸的行径也无人来管。
可如今,她们下意识看了眼毫不避讳站在院内的顾逢锦:衣服明明还是从前的旧衣,只不过周身是压不住的金华玉贵,她宛如一株傲雪的梅花,再无畏缩姿态。
那个因为被袁氏怼几句就红了眼,因为四皇子一首情诗就泪水涟涟的女人,到底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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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府里,嵇耀看到报信的小厮进门来,笑道:“这么快就有回信?这是等急了吧。如何,她服软了没?”
可他却没见小厮拿出信来,只是欲言又止。
“殿下,太后娘娘当着寿禧宫全部宫人的面,将您的信一把火烧了。”
“并且还将报信的宫女打了板子……”
“娘娘还说,要是您在十日内还不上欠她的金银财物,她自会遣官兵上门来要,到时候就算是皇子王孙,也得……还钱。”小厮磕磕巴巴说完。
嵇耀的笑容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