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顾宅之后,嵇玄明显感觉顾逢锦的心情更好了,她一直在笑,并且会缠着他买一些小玩意,符合这个年纪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嵇玄从民安手里接过一枚红漆发梳,轻轻别在顾逢锦发髻上,衬得她乌发如墨。
“好看吗?”她晃晃脑袋问。
嵇玄微笑:“倒也别致简单。”
明明宫内的制作要精致名贵不少,他们却觉得此刻这枚路边随便买的发梳更来之不易。
四人的马车穿过半座京城,最后在百姓聚集的城西停下。民安率先下来,找到提前找好的一户民宿。
“公子,就是此处。这户人家是当地人,在城里做些小生意,家中只有一名女儿,身世干净。”民安汇报道。
嵇玄点点头,看着靠在门口有些拘谨地望着他们的一家三口人。
他和顾逢锦此行,一是拜访顾家父母提亲,二是要在民间逗留一段时间,借以考察民情。
民宿是栋独门独院的小平房,当家的男人晒得皮肤黝黑,但是衣着干净,头上扎着汗巾。他瞧嵇玄一身气派、气质非凡,又见女眷貌美金贵,简直连话都说不顺溜了:“贵人见谅,我家小院实在破漏,其实城西就有一家同福客栈……”
“大哥客气了,我瞧着此处院落建造的大方别致,比许多达官贵人的豪宅都舒服许多,是我们叨扰你家才是,希望没有给大哥大嫂添麻烦。”顾逢锦笑着说道。
男人这才放心:“承蒙这位姑娘不嫌弃,那您几位便放心入住吧。我家小院里有空屋三间,不知如何分配?”
顾逢锦指了指民安和怜香:“他们二人是兄妹,可一人一间。”
又指向嵇玄,随口道:“我们二人是母……”
感受到他要杀人的目光,顾逢锦将那‘母子’的后半个字生生咽了回去。
“夫妻。”嵇玄沉着脸补充道。
那男子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变化,遂点点头,“那便正好了,诸位请入内,我叫媳妇去烧些热水解解乏。”
顾逢锦从怜香手里接过包袱,踏进房门的一刻就被人捉住了。
“逢锦,你似乎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执着。”嵇玄在身后抱
着她,语气不怎么好,一双大手掐着她腰,微微用力。
和平时相比,他这一点点焦躁的变化都是深刻的。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我们什么关系?”顾逢锦笑着歪头,“你是皇帝,我是太后,算算辈分我们确实是母子关系,我可是你的长辈。”
嵇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心爱的女人嫁给先帝做继后这件事,永远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嵇玄咬牙切齿:“莫要玩笑,我比你大,你知道这个身份我以后会解决,你不会一直是太后,我也不会让你继续做太后……”
顾逢锦见他表情认真,忍不住摇摇他的手臂:“玄哥哥,你生气了?”
嵇玄不说话,只是呼吸乱了。
“别气了,我只是想听你叫我一声母后。”顾逢锦撒娇。
嵇玄嘴角抽搐,差点维持不住表情,他扭过头:“简直胡闹。”
“哪里胡闹了?明明是老祖宗订下的规矩,你不是最讲究礼法了么,我是经过玉典册封的皇太后……”顾逢锦掰着手指头,忽然腰后一紧,那双大手直接用力将她按进了怀里。
顾逢锦双手抵着面前人的胸膛,见嵇玄垂头看着她,目光炽热而直白,里头倒映着一个面色通红的她。
“若是讲究礼法,我便不会像此刻这样抱着你。”那手掌游移在纤细后背,充满占有欲。
“便不会像这样抚摸你的头发。”
“像这样亲吻你,和你肌肤相亲……”
当他低下头来的时候,两人呼吸微乱,顾逢锦下意识闭上了眼。
一个吻迎上她,先是落在额头上,随后是两边脸颊,最后才是柔软的唇瓣。
她双手揪紧了面前人的衣襟,听到嵇玄喉结滚动的声音,而他也越发用力地搂着她腰背,一只手托着后脑,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紧紧揉进骨血里。
情窦初开、初尝□□的二人无师自通,又是各自第一次和心仪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此时百转千回,尽是一腔热爱,自是缠绵悱恻难舍难分的时候。
“扣扣——”一人敲门,随后是方才那民妇的憨厚声音。
“我送热水来了,有人在吗!”
“公子、姑娘?”
敲门声响起两下,黏在一起的唇瓣匆忙分开。
嵇玄低着头,两
人额头相抵,他呼吸急促而混乱。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他丧失了理智。
“我去开门。”嗓子有些哑。
“还是我去吧,你别吓着人家。”
民妇在外头等了半天才等来木门打开,见是那位漂亮的年轻媳妇。
“麻烦大嫂了。”顾逢锦红着脸接过水壶。
民妇见她面容娇红欲滴,又温和知礼,完全没有有钱人家的气场,也不由心生喜欢:“姑娘言重了,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提就是,我们当家的说了,收了你们好些银子,定要照顾周到。”
“多谢大嫂。”顾逢锦屈膝一礼,看得这民妇一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