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顾盼发信息的时候,温竹已经到了幻影楼下了,站在车旁等候。他长身玉立,沉稳帅气,再加上豪车的配置,让过往的人都不自觉地多看几眼。
他两眼盯着大门,不大一会儿,一个穿着休闲的女孩子从里面出来,头戴一顶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虽然看不清这女孩子长什么样,他还是不加犹豫地迎了上去。然而走了几步,他反倒犹疑地停下来了。
刚才一瞬间看身形,他觉得这就是顾盼。现在看她走路的姿势,十分精干虎步龙行的样子,又确实和印象中大不一样。
顾盼径直走到他面前,摘下帽子,笑吟吟地抬头看他:“怎么走到一半又停了,不敢认我到底是谁啊?”
“是没认出来,”温竹抿嘴忍笑,轻叹一声,“瘦了,也黑了,小煤球儿似的滚过来,我哪儿敢认啊!”
“你可真是太讨厌了!”顾盼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挥舞着手里的帽子,“信不信我跳起来给你个栗子爆尝尝!”
“信,怎么不信?”温竹看她眼睛瞪得溜圆,终于憋不住笑,嘴上这么宠溺地答应着,手却抢先在顾盼头顶揉了一把。
顶着顾盼的“怒视”,不等她发作,他先转身上车:“行了,不逗你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顾盼懊恼地吐一口气,噘着嘴上车。趁着车还没法动,她趴到驾驶座的后背上,从侧后方探过脸来,手指报复性地戳了一下温竹的后脑勺。
“好了,别生气了。”温竹轻声哄着,从旁边拎出一客打包得严严实实的榴莲千层。
顾盼接过蛋糕,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大哥你真棒!”
“先给你看看,”温竹只拎着蛋糕在顾盼面前晃了晃,又放到一边,沉声强调,“不准在车里吃这东西!”
冬天吃糖炒栗子也就罢了,现在大热天的,她要是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吃榴莲口味的食物,他那还能喘息吗!
顾盼眼见蛋糕飞了,皱着眉头:“温总,我现在特别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神秘技能,所以总能适时地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现在非常不满,比刚才还要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老实交代!
”
温竹一边倒车,一边不以为意地轻笑着打趣道:“不愧是做过编剧的,想象力真丰富。”
“不然,”顾盼沉着脸,“你是要承认,咱们两个是心有灵犀?”
她话音未落,车子就是一个急刹,然后熄火。温竹第无数次从同一个人身上体会到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红着耳朵根,不自在地抬眼看后视镜,正好和镜子里的顾盼对视一眼。看着顾盼露出促狭的坏笑,他顿了顿,也只剩下无奈地叹气。
屡次徒劳无功,他已经提不起义正辞严禁止顾盼口无遮拦的心力了,但还是努力强调一下:“以后别在开车的时候胡说八道,很容易出问题的。”
“好,我保证。”
顾盼乖巧地点头,心里却在回味温竹刚刚的说辞。“以后”,这个词很有意思啊……人的底线果然是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被拉低的嘿嘿嘿……
重新把车子发动起来,温竹问道:“外面吃点东西再回去,还是给阿姨打电话让她准备,咱们回去吃?”
顾盼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这两个提议:“不回老宅,回你那儿,打电话给餐厅让他们送过去吧。”
知道温竹不肯,她赶忙又补充道:“我好累,现在也好饿,想赶紧吃东西,赶紧上床睡觉。”
她说得实在可怜兮兮,脸色也确实疲倦憔悴。温竹心一软,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来,默默地在前面路口转了方向。
顾盼也确实累极了。这会儿暂时放下心来,倦意很快席卷而来。强撑着和温竹闲聊没两句,哈欠就停不下来,终于忍不住团在后座上打起盹来。
回到锦绣苑的时候,她已经睡熟了。温竹停下车,回头看看皱了皱眉,有点儿不忍心叫醒她。他想了想,先下车打电话让餐厅尽快送餐过来,又等了一会儿,才打开后车门,低声唤她:“瑶瑶,醒醒,到家了。”
顾盼眉头打了好大一个结,难过地哼哼两声,双眼紧闭着怎么也不愿因睁开。温竹狠下心轻轻摇晃她几下,哄骗一般的语气道:“车上睡着不舒服,咱们先上楼,回家再睡。”
顾盼挣扎着睁开眼睛,目光迷茫地盯着温竹看了有足足有半分钟,才慢慢回过神来。她眨眨眼,眼角带出生理性的泪水
,嗓子也有些喑哑:“我睡迷糊了。”
看她眼角湿漉漉的,温竹的手比脑子还快。大拇指抹掉那一抹湿润,才蓦然惊醒。他触电一般收回手,干咳两声:“走吧,回家好好休息。”
“哦。”顾盼这会儿大脑还迟钝着,还没反应过来,乖乖地点头。
打算着回家先得好好睡一觉,可等吃了点东西以后,顾盼反倒又有了些精神。各个屋里转一圈,她发现了些“小秘密”。
她是直接从锦绣苑这里离开去拍戏的,一走就是大几个月。她临走落下不少东西,这些东西却还都一件不少地留在这儿,并没有被送回老宅。
不止如此,她扔在沙发上的毛绒玩偶还端端正正地占据了一个座位,最常用的杯子放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