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啊,是类似报告的东西吗。”
当语文老师《伊索寓言》发出讲完课让谢公萱念自己作文的预告的时候,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戳着屏幕的太宰治是这样询问的。
“就是它要求写什么,你就要写什么的那种题目啦——”
回答的谢公萱并不愉快地肢解手中的橡皮擦,虽然已经很少使用铅笔了,把好看的橡皮才买回来揉捏依旧是她重要的人生爱好。
此时此刻桌子上这个米老鼠图案的橡皮擦就如同一个水分子一样,被掰成了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
语文老师一向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特别善于发散思维,引经据典联系现实不在话下——
今天的情况更是夸张,好像有人匿名留下信请教她什么问题,深切地被激发了分享人生历程热情的她决定在全班的面前一起回答——
于是距离下课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她都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会自己要是念不完作文,不就站在拖堂的风口浪尖了吗!
“唔,大概能明白吧——”已经能听懂一点中文,但是完全放弃理解伊索寓言的太宰治关注点完全在另外的地方,“你会在自己的文章里引用其他人的作品吗。”
谢公萱木着脸:“会啊。”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很多。”
太宰治:……
本来一点精神都没有,黑色的头发好像都随着他撑着脑袋打发时间的动作暗淡许多的太宰治终于有了几分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气魄:“一会你——”
“好啦,下面让我们的谢公萱同学来给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范文!”
伊索寓言的声音高昂地传来的时候,分针已经无限接近时钟上巨大的数字“8”了。
于是赶时间的谢公萱抓起桌上的纸张,就奔赴了讲台。
“《岁华七秩,风雨同舟》。”
整个教室突然就安静下来,伴随着谢公萱清晰地读出作文的题目的时候,好像无形的战斗就这样开展了。
“我们从几千年的历史中走来,满载一身尘埃,在过去和现在的交汇点上,我们锶輦驚應隰隻灐磔濄閅蚬抂,¥%&@@¥……¥()#¥……”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几乎不带任何停顿。刚开始只是清晰而明确地将一排又一排的文字快速念着,到后来,颇有致敬“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中国古典诗词的磅礴大势,然后伴随着夏天洪水般倾斜的速度——
她读下了最后一个字,或者说最后一个乱码。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也几乎同时响起。
然后是来自躁动的人民群众的哗啦啦的掌声,几乎瞬间就把其他的一切声音给淹没了。
伊索寓言试图发起提议:“啊!要不要找两位同学来点评一下!”
“不用了,老师辛苦了,老师再见!”
然后在全班同学的心疼之下,老师被簇拥着离开了。而剩下的狐朋狗友们也都围了过来。
“不愧是你,我赢了三根棒棒糖啊!”
“别说了,我赌你读不完,输了一顿饭。血亏啊!谢公萱还我命来!”
“谁敢碰我的幸运女神?来,打一架!”
拨开人民群众的谢公萱:“你们饶我狗命,让我回去喘口气——”
于是谢公萱终于突破了重重握手拍肩膀夸赞她“民意化身”的同学们,回到位置的时候,太宰治正用食指绕着一根几乎透明的细线。
他侧过脸,漫不经心地说着:“啊,看来有件事必须得赶快告诉你了——”
“等等,先听我说,我有一种非常不对劲的感觉——”
谢公萱斜倚在靠背上,让自己大半的动作都挡在桌面堆砌的课本之后——朝着太宰治前倾的同时解开了自己外套的第一颗扣子。
“从今天出门我就觉得被这种奇怪的感觉笼罩了,刚刚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才能确定——”
此时此刻,她已经解开了三颗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
太宰治眨了眨眼,不仅没有后退,还一边笑着凑了过去:“唔,难道你终于发现无法抗拒我的魅——”
“回答错误!”谢公萱带着威胁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你看仔细点,这好像是你的衣服啊!”
桌子的边缘轻微的摇晃了一下,前桌拿着一本书靠在椅子的倾斜幅度并不正常,且有意无意地偏过脸。
他很在乎这边的情况啊。
太宰治视线轻轻从他身边扫过,最后定格在了谢公萱的脸上,轻笑道:“哎呀,真的是啊。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太不小心了吗?”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到了质疑:“明明是因为放在一起所以拿错了……你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吗?”
“没有哦,”太宰治欠打地歪歪头,“说不定我身上也是你的衣服呢?”
“……不会吧,这也太死亡了。这下该怎么办?”
谢公萱郁闷地想卡住自己命运的咽喉的时候,惊讶的前桌似乎想转过身说着什么。
但是没有快过太宰凑到她的耳边的速度。
“这个一会再说——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必须要现在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