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二人视线相对:“不是?”
涂秀秀缄默片刻,弯了下唇:“我可以理解成,程总是看到海报上是我,所以来了。”
程景并不否认。她的确认出了上头那背影与腰身是涂秀秀,因此动了听戏的念头。
“程景。”
涂秀秀喊了一声,忽地笑了,而后她转过头去。
“你是故意的吗?”
她莫名的动了气,又莫名的失了力气。
程景看过去,涂秀秀侧着脸面朝窗外,玻璃窗外已渐暗沉,因此照见一星半点的神情。
但也无法完全看清。
只是那么一刹那,她的指尖动了一瞬。
于是,她伸出手捏着那牛奶肌一般光滑的下颚,似迫使,却又是动作轻柔地将人的脸转过来。
她看见那双漂亮眸子里的薄雾。
不是第一次见这双的泪眼,在某些时候尤其多。
很奇怪的事,这一次,她的心脏有不同的感受。
像喝了点酒,微醺。
又像喝醉了酒,发麻。
程景问:“为什么哭?”
涂秀秀并不反抗,望着程景蹙眉的表情,她道:“你不该来。”
程景在那眼底判断什么,而后松开手,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
“那也不必哭。”
声色是轻的,她自己也没察觉的一丝纵容语气。
她的样子,好像知道涂秀秀为什么红了眼。
涂秀秀并不接,连敷衍的态度也没有了。
她再转向窗外,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但也还是又道了一句。
“以后不要来了,可以吗?”
几秒钟的僵持。
程景说好。
不过二十分钟,这座城市的橙黄色的暖光已经被天际收回去,颜色浑浊在一起,很快就要交汇成一片灰暗色。
路灯亮起。
车停在一个僻静的路边。
后座的门打开。涂秀秀下了车,一步犹豫也没有,径直往前。
背脊笔直。
她知道程景在看她。
程景从前挡风玻璃向前看,春季的傍晚风微凉,吹起女人旗袍裙摆。
只是背影,也是绝色。
程景想的却是刚才那双发红的,聚着雾水的眼。
突然焦躁。
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答应的太过痛快。
车窗摇下来,她点了一支烟,手肘搭在车窗指腹轻轻弹动。
那片的路灯应该是坏的,黑漆漆的,白色人影反而清晰了一些,但又很快模糊。
那身影就快消失在视野中了。
程景深吸了口烟,而后打开门。
涂秀秀后来问过程景,如果这一天路灯没有坏,如果这一天吹来的风也不够冷,她还会不会下车?
涂秀秀也会问自己,如果这一天,那个富二代没有那么浑,那她和程景还会不会有后来的事。
-
下车后,到回家的距离并不远。
只是最近这边在修路,导致车辆无法通行,一般都是走这条巷子。
有监控,灯光充足,以往很是安全。
只是今日,路灯坏了。
涂秀秀走进那巷子时,并没有察觉什么,进去后接着远处的灯才依稀瞧见,或蹲或站的几人。
手机的灯光,晃着她。
涂秀秀挡着眼睛,听懂对面的话。
她没想到,那富二代会再找人来泄愤。
她也没想到,程景会再出现,会出现在身后……
程景手里还捏着一支烟,单手将人往后拉,她才将烟头丢到地上,猩红的烟蒂,在地面弹起。
下一瞬被黑色高跟鞋,踩烂。
前面的几人已经在靠近,程景不慌不忙脱了风衣,而后往涂秀秀手中递:“穿上。”
涂秀秀从身后回神,程景的保镖不在。
她的手很冷,因此觉得程景握着她手腕的掌心,热的惊人。
涂秀秀:“你的人呢?”
“怕?”
程景听出不安,把人往后又扯了一步:“别怕,伤不了你。”
涂秀秀没有见过程景打架的样子,准确的说,程景这样背景的人,这些事情从来用不了她动手。
要做什么,要对付谁,吩咐下去便能解决。
也因此,当她看见程景抬脚踹过去,巴掌狠狠打在那些人脸上时,才分外震惊。
女人动作干净利落,身形优越,姿势漂亮。
alpha暴烈的信息素,强势压着对面。
涂秀秀因为被程景标记过的原因,这熟悉的信息素招的她心跳加快几分。
她的脚有些软,神经又是紧绷的。
她内心不安,咬着牙,握紧五指,总怕那该死的混混,下一个拳头会落在程景身上。
光线是暗的,但适应后,也能清晰看见前方的情景。
她没有喊人,程景动手时,便胜负已分。
地上的人,在哀叫痛呼。
结束时,程景也只是理了理凌乱的衣袖与衣摆。
她再走到涂秀秀跟前,嗓音里有运动后的气声:“住哪儿?”
巷子的风将程景的微热的气息,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