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还是柏岁那副经典装扮,只不过入乡随俗,因为天气太冷,于是又在简青的督促和目光凝视下,不得不加上了一件厚外套。
祂的爱人实在怕冷,谢关山想。
思及此,谢关山默默地将身体变得温热起来,恢复到正常人类的温度,以便待会儿祂进门的时候,不会把爱人冻得一激灵。
然而,今天祂走到宅子门口的时候,却发觉往日应该灯火通明的房子里,却一点儿光亮也没有。
谢关山停驻在门前,先用灵力探查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发觉简青其实在里面,也没有其他东西闯入这里的迹象。
应该是简青故意为之的。
但是……为什么呢?
谢关山想了想,将整件事情仔细想了一遍,终于,祂的脑中冒出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性。
简青他……
真的吗?
谢关山面上不显,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在门上轻轻的敲响三声,再轻轻推开门。
果然,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的。
谢关山站在门口玄关处,轻轻的开口:“青青?”
没有人回应祂,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地窗前却忽然亮起了一盏荷花形状的灯笼。
谢关山愣了一下——
灯笼?
祂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上元节。人间吃元宵、放花灯的日子。
像是在印证这个想法,很快,祂方才走过的地方亮起了一盏盏盈盈的小光,远目望去,各种形状的、做工精巧的花灯
() 都被悬挂起来(),遥遥望着就像一片灯光勾连成的长廊。
不仅如此?()?[(),谢关山还发觉,在每一盏花灯下,都挂着一张纸片,上面一面写着祝福的话,一面则是简单的灯谜。
祂活着的时候没有机会体验这些节日活动,自然有些错愕——而错愕之后,便是欣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谢关山立在花瓣形状的灯盏下,昏黄的灯光温柔地刻画着祂秀丽精致的眉眼,显露出隽永深刻的意味。
……简青在给祂补足那留有缺憾的童年。
于是谢关山便慢慢的向前走,一盏一盏地仔细看着,目光落在简青在纸上写着的秀丽字迹,脑中便浮现出他在今天用一整日的时间,来做这些事情的模样。
祂忽然感觉,这天气也不是那么冷了。
已经停止许久的心跳忽然轻轻的震颤一下,涌上些许暖流。
直到,谢关山走到了灯廊的尽头。
最后的一盏灯是最普通的长椭形,下面挂着的东西也不是纸片,而是什么更有分量的东西。
祂垂着眸,目光在触及那个东西的时候,忽然微微的顿了一下。
那是一块木牌。
形状熟悉,就连下面悬挂着的穗子都相差无几。
只是也许因为刻字上去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上面的字迹和谢关山记忆中的稍有偏差。
上面是很简单的八个字,用繁体阴刻着:
愿君千寿
柏岁无忧
时间仿佛倒流了起来。
谢关山的眼前,不再是现代风格的落地窗,而是那扇小小的木窗。
他的父亲宽厚的笑着,将手中的吊牌递给他:“岁岁要平安健康地长大啊。”
仿佛有了这八个字,他便有了一次崭新的生命。
桃树刻下的生命印记在此刻陡然扭转,走向了新的不同方向。
他平安、健康地长大。
在一个没有鬼灾的和平年代,遇见简青,历尽万难,快乐、幸福地白头偕老。
这块连同他的身体被烧毁的木牌,终于在一千年后,物归原主。
摇晃的灯火下,谢关山偏过头,望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长廊尽头的简青。
他捧着一个小小的双层蛋糕,微笑着歪歪脑袋:“不许感动哭哦。寿星,来吧,我们给你过生日了。”
就算没有扭转人生的机会,谢关山想,时光驻留此刻,也很好。
·
一人一神一鬼把这个生日过得很热闹。
桑阳大快朵颐,把自己吃得撑着了,不得不出门消化一下,临走前,把房子留给了两人:“我先走了,你们加油!”
他想到什么,扭过头看简青,鼓励性质的眨了眨眼:“那什么……嗝!小青青,你别忘了!”
简青也是刚想起桑阳说的,他留了个礼物给他们这件事。
桑阳离开后,他从沙发旁边找到了那个白色的盒子,因为不知道是
() 不是桑阳以自己的名义送给谢关山地的,于是简青没有擅自打开。
“这是什么?”谢关山见他走过来,“礼物?”
简青点头:“桑阳给的,你来开吧。”
谢关山依言打开,三秒后,又若无其事地关上了盖子。
简青:“?”
桑阳这是送了什么东西,这么不堪入目吗!
他忍不住:“是什么啊?”
谢关山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简青看不懂的深沉,嗓音低沉:“你要看看吗?”
简青被祂弄得有点紧张,咽了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