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患。
他极力想保齐王上位,甚至不惜杀掉孙子杀儿子,为的就是这些。
如今愿望一一实现,他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太上皇要的从来都是江山稳固。
只要江山稳固,只要社稷清明,只要那把椅子上坐着的依然是他的子孙后代,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
简淡先是不解,但换位思考一下也就明白了,而且还些许释然。
太上皇首先是皇上,其次才是父亲和祖父。
他杀沈余之父子是为了江山社稷,他夸赞沈余之父子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那么,当了皇帝就真的没有儿女私情了吗,沈余之将来会不会也是如此?
她惊疑不定地看看沈余之。
沈余之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庭不和睦,天下大概也难以和睦吧。太上皇,我父皇没有继承你老人家的精明睿智,但他一向知道他该疼爱哪个儿子,知道哪个儿子最能干,在这一点上,你不如他。”
太上皇笑了,依旧好脾气地说道:“你,说得,很对。”
父子俩是来耀武扬威的,却成了自我表彰大会。
两人不免有些尴尬,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太上皇问了个问题,“第三呢?”
“哦……对,第三第三。”睿明帝想起来了,他还有第三个目的,“儿子想问父皇一个问题。”
太上皇点点头。
睿明帝道:“父皇考虑过用让留白得痨病的方式除掉留白吗?”
这个问题好。
简淡也想知道前世的沈余之到底是怎样感染了痨病。
太上皇吃了一惊,右手笨拙地摆了表,“从,没有。”
睿明帝捋了捋短短的髭须,缓缓颔首,与沈余之对视一眼
。
沈余之道:“既然太上皇说没考虑过,那就一定没考虑过。”
五年前的父皇和他,正处于低调自保阶段,没有夺嫡的野心,太上皇喜欢他,确实没有杀他的理由。
睿明帝问沈余之,“如果不是太上皇,那就真的是王妃了吧。”
当年的沈余之是个三天两头生病的病秧子,且脾气古怪,不具备任何竞争性,庆王对他不会有任何忌惮。
他死后,睿王妃的长子得到的利益最多。
太上皇纳罕地看向睿明帝,“为什么?”
考虑,就是在心里考虑,不曾付诸过行动,睿明帝为何会询问一件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呢?
睿明帝知道太上皇问的是什么,他见沈余之点了点头,便道:“儿子从十年前开始,始终会做同一个梦。梦的内容有两个,一个是留白得痨病死了,另一个是父皇想立齐王为太子,庆王谋逆,睿王府被庆王斩了满门。”
“梦?”太上皇惊讶地皱起眉头。
他虽然中风,但脑子是清醒的,如果一个梦只做一遍,梦就只是个梦,若一个梦做很多遍,那事情就极为蹊跷了。
如果是他,他也会相信的。
“是梦。”睿明帝点点头,“自打有了这个梦,儿子就格外重视留白的健康,任何不明来历的东西都不许他碰,这是他能健康活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简老大人遇刺后,儿子和留白意识到庆王可能要开始布局了,那么,如果不想看着一家人惨死,儿子就必须坐上这个位置。”
太上皇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是一国之君,也是一家之长,若不是知道当年的睿王没有争夺皇位的野心,他也不会放心地把军权放到睿王手里。
躺在床上这几年,他想的最多的问题是:睿王为什么对皇位突然有了企图心——是睿王善于伪装,还是自己太蠢,不曾发觉。
如今总算有答案了。
“有什么……可以证实,你那个梦是真实的呢?”这是他得到答案后最大的疑惑。
沈余之道:“没什么可以证明梦是真实的。因为从简老大人被刺开始,梦里的结局就被改变了。”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简淡,又道,“从那时开始,我、父皇、以及简老大人,都
对庆王叔有了防备,历史也因此开启了另一条轨迹。”
简淡被他看得心虚,但也明白了一点,沈余之大概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她的重生拯救了简老太爷,简老太爷与睿明帝父子联手,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从宁寿宫出来,睿明帝独自去了御书房,沈余之与简淡赶去贤太妃的咸安宫参加认亲礼。
贤太妃,长平长公主,广平长公主,齐王齐王妃,静娴公主,还有简淡未曾见过的一些宗室长辈都聚在这里。
两人刚一进正殿,静娴就嘀咕了一句,“大嫂来得还真早呢,我这第三杯茶才刚倒上。”
简淡笑了笑,正要应付一句,就听沈余之说道:“是吗?有茶喝还是幸福的,你看静安,听说这几天病得很重,一口茶都喝不下了。”
乱糟糟的大殿里顿时静了一静,几位围在静娴身边的女子“哗啦”一下散开了。
静娴白了脸,两眼瞪向沈余之,正要开口自辩,就被沈余华狠狠打了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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