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卧室里铺着的厚实羊毛地毯,半晌道:“……贺予,她不是在厌恶你。”
“她只是在厌恶她自己的过去。”
“……”
屋子里很静,能听到时钟滴答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贺继威搓挼着指间的烟,他在和自己做最后的挣扎——或者说,他早已经决意要和贺予有这样的一次对话,但他此刻坐在这间陌生的屋子里,他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沉默着,斟酌着。
最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开了口:“贺予,有些事情,以前我们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因为你还太年轻了,那时候甚至都还没有成年,我担心说了之后,你心理上会更难受。而你妈妈,那对她而言本身就是一道非常痛的疤。她更加不可能亲自去揭开,引着你触碰。”
“但我觉得——我最近越来越觉得,是告诉你的时候了。”贺继威说,“或许你听完,你就能不那么自暴自弃,你也能……你或许也能,稍微理解她一点点。”
“我已经足够理解——”贺予蓦地从床上坐起来。
“你听我说完吧。”贺继威道,“我很少和你这样单独谈些什么。这一次请你耐心地听我说完,然后,你有任何的不满,你有任何的愤恨,你都可以和我发泄。这样可以吗。”
“……”
“你是我儿子,而我也知道为了一些事情,我始终让你牺牲得太多。”
良久的静默,最后贺予重新躺回了枕褥之间,抬手用胳膊挡住了眼前,似乎不看到贺继威就会让他稍微变得理智一点。
“你说。”最后他冷冷道,“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