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分别?” 裴冀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他,最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萧元,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到了伯父这个年岁,你就会明白,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谁对谁错。到了一定位置,做什么,不做什么,便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了了。人死不能复生,真相到底如何,也未必就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好好过下去。” “当初还在甘凉,告身送来之时,伯父是不希望你接受的。因伯父知道,一旦你踏入长安这个是非之地,你便不可能再轻易全身而退了。是你执意要来,又和公主结下了如此的缘分,或也是时运使然,若能顺势娶到公主,与她共进,为你的父亲,为八百将士,早日谋取到正名的那一天,这不好吗?” “何况,伯父方才也说了,只是为你争到一个机会而已,并无强迫你的意思。” 说到这里,裴冀抬手,指着面前棋局。 “‘人心无算处,国手有输时’。下棋如此,世事又何尝不是如此?圣人非圣人,世上更没有从不犯错的圣人。” “伯父言尽于此。你自己慢慢想清楚,将来不要后悔便可。” 裴冀说完起身,缓步离开。 暮色完全地笼罩了这片苍山下的泉林。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诲和青头蹑手蹑脚地靠近。 “师傅?”他冲着前方那尊在沉沉暮阴里看去宛如坐化雕像的背影,小心地叫了一声。 “郎君!你一直盯着石头棋盘作甚?好不容易回来了,再不去准备大射之礼,公主就要被人夺走了!”青头早就按捺不住了,冲到裴萧元的面前,嘀咕了一声。 裴萧元醒神,动了一下,抬头望了过来。 李诲忙上去解释。 下月,皇帝便将结束苍山避暑,返回长安,但在动身之前,将举行一场大射之礼。 所谓大射,是一种传袭自周礼的古射礼,为最高级别的射礼,最初,是天子、诸侯为祭祀等重大活动选择参加参祭之人而举行的比赛礼仪,后来慢慢演化,到了本朝,大射礼更是被列为军礼之一,形式也不再拘于单一的射箭。 但无论变化如何,择士并赋予荣耀,始终是大射礼的重要目的。 “徒儿听闻,此次大射之礼,明面说要昭显我圣朝武功,为陛下择一位参与大寿庆典的祭官,实际是因求娶我姑姑的人太多,陛下难以定夺,要凭大射礼来选一个最有资格配得上我姑姑的英雄之士!” 李诲觑着裴萧元,轻声细语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