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而旁若无人地细细摸索,指尖每一丝动作,触到每一寸位置,都刻意在捉弄,在挑衅着他底线,“明辞越竟然没给你防身东西吗,可这么薄衣物,连春色都掩不住,又能藏得下什么好东西。”
“哦。”纪筝突然想起什么,火把靠近了帐篷。
火苗瞬时蹿出了几寸,映红照亮了软帐。
黎婴瞬时变了脸色,缓了片刻,声音还维持着往常镇定,轻笑,“圣上真敢吗?”点帐篷动静太大了,这就意味着要和西漠彻底撕破……
“爱妃,朕真不敢么。”火把从纪筝手心慢动作跌落,一瞬间杨驷匍匐阶下,长箭逐星而出,丛林策马猎鹿场景都浮现在纪筝眼前。
淦,掌握力量感觉明明那么恣意,他还有什么是不敢,他穿可是个皇帝,偏要任性一回,委屈谁都不委屈他自己!
烈火瞬时而起,黎婴看他眼神古怪极了,低骂一声,连忙赶回帐内抢救。
纪筝知道,黎婴珍贵药物秘宝都在那帐子里,他肯定心疼舍不得。
火势不大,但还是引起了那边争打方注意,明辞越追着火势赶了过来,“圣上起火了,圣上……?”
天子已经远离了火堆,毫发未损地站在一旁远观,火光在他通洁玉石般眸子里微微闪烁。
纪筝看见皇叔就笑不出来了,微微瑟缩了一下,虽然爽完了,但既不合战术,又不利于国策。况且君子不用偷袭之术,明辞越这种人……
“明辞越,朕……”欲言又止。
不想,不想让明辞越看到他这般小手段。
明辞越即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看着天子委屈认错小表情,他半跪了下来,认真地望着圣上眼,“没关系,圣上帮了大忙。”
他帮天子抚平被捉弄凌乱衣物,合上大氅,顺带脚下非常一不小心将木柴踢进了火堆。
纪筝:……君子你这是干什么呢君子。
天子放火他添柴,明辞越才不想当君子了,他就要与圣上一同当个睚眦必报小人。
碰触到圣上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他都要锱铢必较。
“回去吧,圣上。”
起风雪了,小粒雪花自北方刮过来,轻轻击在他们脸侧,又细细挂在他们发梢。
明辞越要带他离开西漠营帐,纪筝低着头,拉住了他,“……皇叔还是给朕先换回装束再将朕带回去吧。”
此处毫无遮蔽,换回装束他就彻底在众人眼下恢复天子身份,一旦有人看见天子狼狈不堪地从西漠营帐逃出,翌日可能全天下皆要传燕国国君受了莫大之辱。
但若是不换,就这样让明辞越连夜抱着一个西漠女子回营,可能会更……
他苦笑着望向明辞越,眼神中满是纠结无奈。
“不必。”明辞越不考虑也不犹豫,直接将他抱起,“今夜西漠营帐,圣上从未来过。”
有人用氅衣为他遮蔽了满身屈辱狼藉,又轻轻地将他天子尊威托举起来,不落尘地送回天上。
*
大燕天德三年,冬月廿七卯时三刻,乾英殿,天子近一个月来首次朝会。
众臣叩首皇位之下,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又忍不住好奇地掀着眼皮想要一窥龙椅上那位神容。
玄底金丝走线九龙腾云大礼衮袍加身,十二行冕旒以正冠,天子神情淡漠阴郁,瓷白色面容隐在旒冠之下,眉眼,鼻骨,双颊皆被半遮,那并非寻常人可以直视之容,只留下了略显瘦削下颌,丹朱色唇瓣。
少年天子,天生生得一副天庭谪仙之姿。
看着好像和之前并无二致,却又有说不出差异……
例行冬至宴都被取消,大多数人都是近一个月未曾见过小圣上,有人传他脾气更加暴戾,有人传他病得不轻,有人传他是肾不好,有人传他是腿脚不好。
再加上前些日冬狩节上西漠营帐莫名被烧,两国关系又恢复到从前剑拔弩张。
总之,天子心情肯定不怎么好。
大燕唯一亲王,璟亲王,跪在玉阶之下,大殿正中,一身石青色亲王蟒袍。虽是跪拜之姿,但天姿绝艳,跪得仿若崖岸间一棵水墨孤松。
众人侧目想看他则大大方方看,没有什么惧色,毫不掩饰对其品性才能惊艳欣赏之情。
毕竟,明辞越,大燕如玉君子,国士无双。
只可惜天子好似不喜,整日将他囚在自己身边就为了多加责辱。
宣旨大太监在念长长一份圣旨,“璟亲王明辞越,性情淑均,端重循良,骁勇善战,是以前日冬狩节上勇夺头鹿,彰显大燕之国威,天子之……”
忽见天子神情阴沉地半眯了眸子,微启了朱唇,全员觳觫,连大太监念旨声音都悄了下去,皆以为其实在不满圣旨,这就要出声发怒斥责!
连带着璟王也跟着抬头望过去。
可那朱唇只是张了下,有些颤地又隐忍地合了回去。
纪筝本想打个哈欠,突然发现全场都悄着声,静看着自己,只得拼尽全力将闭上嘴巴,将哈欠硬生生咽了回去。
心中奇怪道:“都看着朕干什么……这朝会打个哈欠难道还得举手打报告吗?”
明辞越好似抬眼望过来了,盯着龙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