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越发深沉。
半夜三更起床实在太困难,屁股底下玉石椅又冰又膈。
“啊啊啊……”纪筝在心底虚脱地颤着音呐喊,“来人啊,救驾啊,屁.股要裂开了,这龙椅真不是人能坐。”
明辞越:……?
明辞越大约是实在忍不住,不合礼法地轻咳一声,僵硬着脖颈,喉结轻滚。
圣旨内容好像就与皇叔有关,但纪筝实在不舒服得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不过一看明辞越,好家伙,怔着神连头都忘了低下去,一脸莫名其妙。
纪筝心底笑了,这皇叔现在估计也跟他一样会上出神开小差呢。
上课抓着优等生和自己这种差生一起睡大觉感觉真爽!
不过主角在想什么?主角这是对龙椅感兴趣了?
纪筝真想把他给拎上来感受感受。
可瞬时就有一个更大动静盖过了他心底声音。
咕噜,咕咕噜,咕咕噜噜……
纪筝:啊哦。
“帝赐白玉剑一柄,南城四进别院一……”
恰巧这时大太监念旨声音顿了顿,空气陷入一片安静,安静得让纪筝社死到窒息。
纪筝满心都是感叹号,“朕这不争气肚子!!!什么场合都敢乱叫,没人听见吧没人吧没人吧!”
他慌张心虚地四下去看侍从大臣们反应,可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别是听见了都在憋笑呢。
他只得去看明辞越反应来判断。
明辞越嘴角好似微微抽搐了一下,又抽搐了一下,不过仍是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大约是没听见。
“唉……”纪筝心底微微放松了下来,愁眉苦脸,“什么时候下夜班吃早饭啊。”
他真想不顾形象地随意葛优瘫在龙椅上,可微微一阖目,脑子里就瞬时蹦出了昨夜梦境中凌乱碎片化画面。
那是他自从落水之后就不时重复梦境,触觉听觉视觉都是那般得真实,叫他有时忍不住与现实混淆起来。
雪白腕骨被人握紧,高高举过头顶,清脆一声,叩在了金玉椅背之上。
乌发凌乱了,旒冠被人摘下恶劣地搁在他半.露胸膛前。
梦里他无法撒谎,无法沉默,无法回避皇叔探究视线。无论问题有多刁钻羞耻,他被人挑起了下颌,只会不受控制地一个字一个字吐露自己,回答皇叔。
“皇叔,皇叔是想要龙椅吗?”梦里他红着眼角,昂着脖颈,喉结上下滑动,梗咽着。
“别这样,朕……朕给你,都给你,龙椅龙榻帽子都给你。”
“圣上……都给臣?”
“嗯嗯嗯,都给你。”
……
头缓缓地向下落了下去……纪筝猛然惊醒,发觉自己竟然困得磕了一个头!
旒冠太沉了,这副身躯肩膀窄瘦,脖子纤细,头骨那么小,实在承不住它重量,被这玩意生生坠得向下点了下头。
“帽子好沉,脖子要断了,朕真扛不住了啊!”纪筝恨不得支起手臂扶着大帽子,幽怨地碎碎默念,“皇叔何时篡位,快点吧,朕真一个人承受不来。”
不对劲,不是梦。
他忽然发现眼前皇叔真越来越近了。
不知何时,明辞越迈着长腿,一步步地拾级而上,逐他而来。
重复着无数个梦境里动作,一模一样脚步声,将他一点点逼向龙椅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