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
他二人在这里商量着,屋外忽然传来太皇太后的声音,“璟王可是在殿内?”
纪筝慌忙想收图纸,却又见顾丛云的身影替他死死挡在了门口,“回太皇太后,璟王已经在宫外郑越府安定下来了,殿内只有圣上,已经睡下了。”
太皇太后见是顾丛云,声音缓和了下来,“睡下了,那你找暖和地方守着吧,多陪着圣上,哀家放心了就不打扰了。”
“是。”
纪筝忽然发现,只要顾丛云开心,他就能当一个非常好用的挡箭牌,的确值得他留下来使用。
只是一整夜,他都未曾想起过,要将顾丛云招进殿内。而未得他命令,一整夜顾丛云也没有闯入殿内。
纪筝合衣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未眠,他无言地盯着帘幕遮掩外,那个草垫放置的位置,究竟有没有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皇叔也曾默默凝视着他。
翌日清晨有经筵早课,这次无病无痛,没有任何理由,怎么躲也躲不过去,纪筝干脆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衣服也懒得再换,一身怨气地冲刺去御书房。
顾丛云作为伴读,也带着几个书童提着书箱也出现在御书房阁内。同样是一夜未眠,这人一身青色袍衫在身后如花瓣般铺开,不带半丝褶皱,上身笔直地跪坐于地,犹如一棵拔地而起的青松,与太傅遥遥相对。
远看,当真与明辞越的轮廓有七成的相似。
纪筝跪坐去一旁,皱眉,不得不承认主角受当真生了一副好皮囊。
这么漂亮一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顾丛云看他过来,瞬间破功,委屈地嚷声道:“昨晚我等了一整晚,为何不宣我侍寝?”
纪筝:……
太傅黑了脸:“顾公子失言,圣上只能宣后宫妃嫔女子侍寝,不能宣你。”
顾丛云不满:“那要是圣上喜欢男子呢?”
太傅阖目摇头:“那也得遵从礼法规矩入宫为妃,方可侍寝,顾公子,你又不可能甘愿入宫为妃……”
“我若不能,那他堂堂一个王爷凭什唔……”
纪筝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凶道,“不得在经筵上无礼。”
太傅见今日这二人性子仿佛颠倒过来,顾丛云是全京城里他钦点的文章第一名,鲜有讲堂上失礼的时候,而确又少见天子口中冒出“无礼”二字,无礼,那小天子就又知道什么是礼了么。
他再次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开始今日的讲经。
原主任性又贪玩,年纪渐长而帝王读书功课根本没做过多少,为他专设的早课需得从古人读书必学的四书五经教起,纪筝看着竖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就犯愁,仿佛回到了前世课堂上,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就开始神思乱飞。
笔下不自觉地勾勒出一个人形侧脸的模样,回神之时,画像已经成形了,说不出画的是谁,连纪筝自己都不清楚。
一个笔尖从侧方偷伸了过来,为他这画像唇上加上了两撇。再一看,纪筝乐了,这两笔简直是灵魂所在,画像像极了那个在他们面前唾沫横飞的老学究。
他侧目去望顾丛云,顾丛云坐的端正,目不斜视,笔下一住不住地也画着小人。纪筝目光微变,对他多了几分理解和欣赏,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用气声道:“你画的是?”
顾丛云突然敛了笑容,将书本紧紧用胳膊护住,连咳了几声,佯作专心听讲。
只是耳后根子红了一大片。
纪筝叹了口气,主角受画的还能有谁,除了主角攻还能有谁。
他也正襟危坐,传小纸条给顾丛云,写道,“你非认定是这人了么?”
顾丛云猛地耳后根更红了,偷偷瞧了眼怀中的画像,又抬头偷偷瞥了眼他,在纸条上果断决绝地回话,“认定了,我就要这人。”
“这人有什么好的?”
顾丛云梗着脖子写道:“哪哪都好。”
纪筝看着他那一脸怀春的模样,不禁又心生感慨,顾丛云再怎么样,也还只是个如白纸一样的少年郎,心底不坏,看起来还像是个恋爱脑。
半晌,纸条又传过去,“打个商量,半个月那件事作废好不好,我的事只有你知道,别告诉明辞越了好不好。”
顾丛云接到纸条,神情仿佛松动了一分,继而又紧绷了起来,非常有原则地写道,“不行,半个月是底线。”
他又想继续写:“我想让你看,透,璟……”还没写完,天子小声惊呼道:“是鸟。”
窗外扑腾着一只雪白翎羽的小鸟,立在窗缝之间,回头啄着羽毛。顾丛云随身带着打鸟的弹弓,当即对着小鸟拉满了。天子喜欢这鸟,他便一定要为天子打下这鸟。
可天子惧怕那弹弓似地,狠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挡在中间,互住鸟,小心翼翼地把手掌伸过去,任凭鸟跳到掌心里。
“再敢在宫里用弹弓打朕的鸟试试!”
顾丛云很委屈,又惊讶又委屈,脸皱成了一团。
偏是在这时候,太傅早就忍不住了:“上次布置的经典论章,顾公子和圣上可有完成?”
嗯?布置的什么?留给纪朝鸣的,他纪筝怎么可能会完成!
怎么当了皇帝也得交作业?!纪筝缓缓抬